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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真愛情————甘草柴胡

訂造

完成最後一個情節之後,我感覺非常的疲憊。

我是一個幻境設計師,替"True Life"遊戲設計故事情節。這是一種最新的仿真生命遊戲,遊戲者進入遊戲之後就好像步入了另一個真實的世界,甚至連飲食和做僾的感覺都和現實中無異--不,也許更好。多年前曾經有一部電影《黑客帝國》預言了這種仿真世界的產生,現在這種預言已經曾為了現實。不過和電影的預言不同的是,仿真世界並沒有完全取代現實。各國都有立法,這種技術隻能應用於娛樂,並且要嚴格限製時間,否則就是嚴重的犯罪行為。

許多人都沉溺在這個遊戲中不能自拔,追尋他們在現實中永難達成的夢想。但我,卻已經對這種虛擬的生活感到厭倦了。我想要真正的觸摸到些什麼,是我作為人這種生物體與其他生物體的真正的接觸,而不是在耳窩插入電極、用電波刺激腦神經之後產生的幻覺。

我不想尋求刺激,隻想得到溫情、理解和陪伴。

這是一種非常奢侈的想法。我所希求的,恰恰是這個世界最缺乏的東西。

所以,我向XXX公司定購了一款陪伴型智能機器人。這款智能人是完全按照我的要求定做的,想信能在最大程度上緩解我的"溫情饑渴症"。

我知道,定購一個智能人伴侶,這種做法並不比沉溺於遊戲的人高明多少,但在目前的情境下,這是解決我的問題的最便捷的途徑。

等了三個月之後,貨物終於送到了。

馬上我就發現,長時間的等待和高額定金都是值得的。"他"甚至比我想象的還要完美。不同於時下青年五光十色、光怪陸離的裝扮,他有著整齊的短發、幹淨的沒有經過任何黥染的皮膚,清澈的眼睛和爽潔的氣息。他就像是200年前的古典羅曼司小說家亦舒筆下的家明--含蓄而低調的完美男主角。

但我卻不是亦舒筆下的玫瑰。因為我有著和家明相同的性別。像我這樣的人,在中世紀的時候經常要麵臨著被架上火型架的危險。不過在同性婚姻早就不成為問題的今天,我的性向並未給我帶來太多的困擾--除了選擇伴侶的困難,因為畢竟能夠接受同性伴侶的人還不到總人口數的十分之一。

當他醒來的時候,或者說,當他的程序被啟動的時候,我竟然感到有些緊張。

他慢慢睜開了眼睛。黑色的眼睛裏充滿了迷茫,像一個初到人世的脆弱的孩子。

他看到了我,他的眼睛識別出了我的虹膜。我將是他唯一的主人。

從此我冷清的家開始變得溫暖。奇怪,從技術和法律的角度來說,他並不是一個真正的人,卻使屋子裏多出了許多人的氣息。

隻是生活上的伴侶,我們之間並沒有禸體上的關係。他是一款陪伴型智能人,並不是悻愛型智能人,也就是說,他的功能裏並不帶有悻愛服務這一項。我不喜歡悻愛型智能人,他們往往被設計得非常誇張,有著碩大炫目的器官,智商和情商卻非常低下;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設計,是為了防止人類會對自己的機器悻愛伴侶日久生情,令智能人借由這個途徑過分侵入人類的生活。另外,我還有著更深一層的顧慮,我害怕有了悻愛關係之後我會在情感上過分依賴他,畢竟,他能夠陪伴我的時間隻有兩年。

確切的說,是兩年零三個月。三個月的試用期,如果在此期間出現問題可以退貨或者調換。如果沒有質量問題,他還可以在這個世界上存活兩年。兩年之後必須被銷毀,這是《國際智能人使用公約》嚴格規定的。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公約出現,是因為以前曾經爆發過智能人革命運動,為智能人要求人類的權利。為了防止騷亂再度發生,生產商在製造智能人的時候,在他們程序內設定好了deadline。兩年時間一過,如果他們還沒有被送回廠家銷毀,就會自動引爆,炸毀體內的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