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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絳英(兄弟 年下) BY 索性多情

陳子龍

《點絳唇》 春日風雨有感

滿眼韶華,東風慣是吹紅去。

幾番煙霧,隻有花難護。

夢裏相思,故國王孫路,

春無主!杜鵑啼處,淚染胭脂雨。

──《落絳英》

《落絳英》兄弟 年下

三月多春雨。

京城剛下完一場春雨,青石地板還是溼潤的,冷冷的月光灑在上麵,泛出一層薄薄的寒光。寬廣的街道兩旁,商鋪人家已經熄燈打烊,隻有煙花巷還是一片燈火通亮,歌舞升平,笑語連綿,脂粉漫天。

冉青扛著油紙傘,傘尖上挑著包袱。他剛被酒館裏的酒保趕出來,步態有些虛浮,但眼睛清亮清亮的,就這麼哼著小曲一路晃到一座宅子麵前。宅門很寬,上麵懸著兩個紅燈籠,漆黑的黎字寫得分外漂亮。冉青笑笑,伸手拍門。

“開門開門!我要見黎枕!快快開門!”

不多久,守門人出來應門,見是陌生人,剛想趕走,冉青衝他就是一笑。

“這裏是不是黎枕的宅子?”

守門人點頭應道:“是黎大人的宅第。”

“我是他老友,叫冉青,麻煩你通告一下。”

守門人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老實的進去了。過一會,領著一個青衣黑袍的人走出來,那人摸約三十左右,一張臉長得很是嚴肅,見到冉青,微微一怔,竟然調頭就走。

冉青也不介意,哈哈一笑,依著門揚聲就唱:“黎枕醜事多,一抓一大蘿,三歲看到老,七歲看到駝……”

“冉青!”黎枕猛得回過頭來,恨恨地盯了他半晌,終於被迫妥協,撫著額角搖頭歎道:“看到你就知道我太平日子過完了。”

冉青嘻嘻笑著晃過來。“沒完沒完,遠遠沒完。”也不等此間主人安排,自作主張的隨意找了間客房,倒頭就睡。

黎枕瞪著床上的人,兩條眉毛皺地都快抽搐了,頻頻搖頭歎氣。“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再回首已是豬頭豬身!”床上的人很默契的接口。

黎枕一咬牙,狠狠甩了門就走,走出老遠還能聽到那人張狂的笑聲。

冉青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洗過吃過後隨便抓了一個侍從就問黎枕在哪裏。等黎枕下了早朝回到書房,看到的就是冉青清清爽爽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翻看折子。

“身無官職的人看朝廷奏章可是要被衝軍的。”

冉青挑眉笑道:“你是皇帝我才會被衝軍。”

黎枕歎了口氣,認命地坐下來。“說吧,三年多不見,找我又有什麼事?”

“這次我不是找你,而是找另一個人。”

黎枕笑道:“趣味!誰今年撞邪啦?”

“漱流客!”

黎枕一愣,笑意全僵。“誰?”

“邊塞畫匠漱流客!”

黎枕腦中一片嗡鳴,愣了半刻,終於聽懂冉青的話,一臉不可思議。

“你認識他?”

“不認識。”

“那你找他做畫?”

“不做畫。”

“那……那是為什麼?”

冉青灑然一笑。他這樣笑起來一點也不狡猾,還帶了一分老實人的厚道。“去年秋天我在北方老友家裏看過他畫的畫,大漠風光,氣色壯闊,本來也不在意,畫這題材的太多了。可後來到了平洲又看到他畫的冬日軍旅,才對他感興趣。我對潑墨寫意略有心得,看過不少名家筆法,很少有他這樣用畫人物的十八描畫景物,他的皴擦筆法也頗為虛靈,人物在他手中忽實忽虛,忽近忽遠。值得玩味的是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他畫的那幾張軍旅圖中的人物總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