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隻是對方沒把錢收下:送的。
“照這樣看來,店家肯定是──” 紮著辮子的大姑娘或挽髻的歐巴桑,我後半句沒能說完,嘴唇就被他的手指給壓住了。
我兩眼集中在他的指尖,成了鬥雞眼,悶油瓶一動指頭,把我的嘴唇翻開,端詳了一下,看不出在盤算些什麼;
正想要發問,他的手指就跟長腳蜘蛛似的,從我嘴邊爬到我的臉頰,一拉,我跟他之間的距離、瞬間從十幾吋縮成了零──
我往肺部倒吸進一口氣,他的嘴唇就已經黏住我,沒讓我再吸入下一口;我的上嘴唇跟他貼得緊緊的,下嘴唇則是被他含住。
當下的感覺隻有錯扼,而且錯扼、也隻有一秒不到的時間,他隻放開了我一下,接著又壓上來,這回舌頭也跟著鑽進來,我連半分阻擋的機會都沒有。
靠……這、這是老子的初吻啊!
我對著心底的那片山穀吶喊,沒想到,保留了二十五個年頭的第一個吻,竟會是這樣交出去的。
──他有征詢過我的意見嗎?這樣的控訴,我甚至連想都沒敢想,他是誰,悶油瓶啊,張起靈啊!即便進那陰兵的通道、打開地府大門,連張搜查票都不用給;
結果他還不是這樣回來了,活生生的、身上有溫度的、胸口會起伏的,坐在這裏,雙手抱著,吻我。
說排斥,倒也沒有,說驚喜…我現在還沒有多餘的腦汁,思考到那一步去。我連回應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個我以為電話按鍵都不會用的男人,嘴唇跟舌頭,都十分柔軟,有點香草月餅的味道;看樣子,要讓他教我的東西,才真叫一個多──
至於這些個技倆又是誰教他來著?我想,那是另一個我需要選擇性遺忘的片段;呻[yín]了一聲,我把手勾住他肩膀,要放開他嗎?不想;讓他繼續嗎?我貌似也沒得選擇;總之,借著酒精揮發的任性,從昨晚延續到現在,依然很管用。
如果旁邊放著一個秒表,我還真想知道這個吻、到底持續了有多久;等到他終於想到要放開我,我感覺就連腦部裏的氧氣,都被他抽走了七八成;
我歪斜著腦袋,噴著氣,讓他的手撐住我的臉,心裏想,他的手掌還是那麼冰,怎麼能沒給融化了,從我下半身一路燒上脖子的體溫,應該四十度都有了。
他摸了摸我的鬢角,”還有問題嗎?”
簡短的音節,在我耳膜裏敲出好幾趟回聲,我還是呆呆望著他,薄荷的氣味、香草的氣味,苦苦的、鹹鹹的,說不上來的味覺,在口腔裏翻攪混合;
我把太陽穴貼在他胸口上,聽他的心跳聲,估計我的脈搏數有他的兩倍;問題,還是有…不過比之前少了點。
他長長的手指跟齒梳一樣,在後腦勺替我梳頭發,過程中一點也沒被卡到,看來糾結我一晚的洗發精,也被他衝洗得很幹淨…究竟怎麼辦到的呢?
是說,想著這種不著邊際的事,我的眼神不自覺又落在他頸椎跟鎖骨之間,那一塊空白的三角形;
驀地,又有一片非常愚蠢的記憶片段,老實不客氣的,從我腦層底部給翻了出來──
我知道我的問題夠多了,但… “我昨天是不是問了你一些很怪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