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膀。
這時，羅小天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
“什麼？”
“恩。我已經在機場了，就趕過來。”
“……好，再見。”
“怎麼了？”吳寒看到羅小天的臉色，也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他死了，就剛剛。”羅小天是慢慢說出來的，每說出一個字，他的臉色就比之前蒼白一些，到最後幾乎一點血色都沒有。
羅小天和吳寒到醫院的時候，應已經站在門口等他們。
“晚上他就要被拖去火化了，你去見他最後一麵吧。”
即使是白天，太平間卻依然是昏暗的，腐屍的味道令人有些作嘔。白布覆蓋著的屍體，安靜得像睡著一般。
羅小天走上前，第一次近距離地看著自己名義上的爸爸。
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有幾分像他的。羅小天這樣想著，想要伸手去觸碰他的臉，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他隻是專注地看著，一動不動。
“你終於解脫了……”他的聲音低不可聞。
重新回到外麵的世界，傾瀉而入的陽光很燦爛，羅小天被閃得眯了眯眼。
“他是自殺的，用刀刺進自己的心髒，和徐啟的死法一樣。”應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我一直以為他已經走出來了，沒想到，他就這樣瞞過了所有人，整整三年……”
“他自己編織了一張網，然後便陷得太深……小時候，他從來不許我跟徐啟說話……有一次，他出門去了。剛好徐啟來找他，看我一個人在家就跟我聊了幾句。他恰好返回來取忘帶了的東西，看到這一幕，立刻變得很瘋狂……然後，以後的每次出門，他都要出其不意地回來檢查……他的潛意識一直這樣告訴他，我和徐啟有什麼……”
“你知道原因嗎？”
“這難道還需要原因嗎？”
“你不知道，徐啟愛的一直是你。”應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接著說，“徐風前輩的那幅畫是一個引子。徐啟第一眼看到，就注定了先愛上的是你，也一直隻是你。”
“我不相信……”
“羅崢臨死前的最後一句話是‘徐啟，你怎麼不能愛上我？’他走不出來，是他不願意麵對這樣的現實。”
“你一直都知道？”開口的是之前一直沉默的吳寒。
“不，我也是後來才想明白的。可笑吧，不敢麵對的還有我……我也願意活在一個自以為的世界中。”
晚上，大家一起送羅崢到火葬場。陪伴羅崢的，還有那副畫，應在最後一刻把它放在羅崢手上。
羅小天一直緊緊盯著入口，很快什麼都看不見，隻覺得熱氣和不知名的味道混雜著，刺激著他的神經。
“嘔……”他跑到衛生間，吐得天昏地暗。
一雙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吐完後，他打開水龍頭漱口，看到鏡子裏的人，眼眶頓時有些溼潤。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
今天再拖一章，明天完結~~
The end
“小眼睛……”
“噓，什麼都不要說，我懂，雖然他那樣對你，可是，你卻依然恨不起來，他的死讓你的心依然那樣疼，對不對？”
羅小天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應執意要把羅崢葬在自己定居於法國的家族陵墓中，葬禮冷清而莊重地進行著。
參加完葬禮，吳寒接到一個電話就匆匆走了，肖言敬陪羅小天去了他讀書的城市。
“小眼睛，你怎麼會來這裏？”
“我還要問你呢，發生這樣的事都不告訴我。如果不是吳寒說了，我是不是就一直被蒙在鼓裏。”
“不，我……”
“我說過的，你有什麼事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下回不會了。”
“還有下回？小天，我隻是想要你知道，你不是孤單的。我一直都在這裏。”
可是羅小天想到他的家庭，心裏隻覺得越發惆悵。
羅小天回到學校，把該辦的手續都辦好，心裏早就做了一個決定。
肖言敬離開的那天，羅小天沒有來送。他找到自己的座位，看到自己位置旁邊的人，錯愕之後隻是笑著問他：“舍得回來了？”
羅小天笑著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