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光聽聲音,就知道是師兄。
唉。
我拉開門。師兄往我房裏桌上指指,跟在他後麵的小二就小跑過去,在上麵放了隻托盤。仔細一看,原來托盤裏麵是一碗粥和兩碟小菜。
小二把托盤放下就出去了。師兄進來,自己坐下了,又指指桌邊的凳子:“你今天吃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別壞肚子了。先喝碗粥再睡覺。”
我說:“師兄——”
原來……原來……他還關心著我……
“好了,快趁熱喝吧。”
我端起碗,一口氣喝光。說熱還真熱,我的舌頭恐怕都要給燙出泡來了。師兄輕笑:“叫你趁熱喝,不是叫你一口氣喝光——”說著,屈起手指替我揩了揩嘴角。
我立刻後仰半尺。師兄的手來不及收回去,懸在半空。
然而我忍不住舔了舔嘴角,他剛剛擦過的地方。
喝下去的明明是一碗白粥,卻餘味無窮。米飯的香味中,似乎還有別的香氣……
師兄收回手,仍舊端端正正地坐著,半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我沒話找話:“謝謝師兄。師兄,天色不早了……”
他微笑著打斷:“你就沒別的話要跟我說麼?”
嗯?
他知道我要說什麼?
或者……他想聽我說什麼?
我擠出一個可憐兮兮的笑容:“明天再說吧。”
他搖搖手指,說:“不用等那麼久。你很快就會有很多話要說了。”臉上的表情卻是我沒見過的。怎麼形容呢……心懷鬼胎?老謀深算?咳咳,用這樣的詞來形容師兄……我反省。
總之,就是有點不對勁!
天氣也開始不對勁了。為什麼好好的突然就變熱了?
然後,我突然變得很渴。
師兄還在氣定神閑地看著我:“想說了?”
我忍不住了:“好渴……我想喝水……”
師兄點頭:“對,這個你還是說得出來的。”說著拿起茶杯就要倒茶,我連忙搶過來:“不勞師兄了,我自己來!”
慌忙中碰到了師兄的手指。師兄他……好涼……
茶壺給我倒光了,一口氣全灌下去,還是覺得不解渴,身上反而……越來越熱。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猛然發覺,全身的血似乎都往某個地方湧去了。一團熱氣在身體裏麵亂竄,急切地要找一個出口。
熱氣擴散著,就連臉上都像燒著了似的熱。
師兄用一種……幾乎可以說是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我,輕聲問:“除了口渴,就沒別的什麼了麼?”
怎麼師兄他跟什麼都知道似的!我想拉著凳子往後再坐遠點,手腳卻不聽使喚。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推動著我……靠近師兄。
我語無倫次:“師兄……我……你,你,你能不能先回去?”
師兄搖頭:“不行,你還有話沒說呢。”
我十指糾纏著,咬牙說:“明天,明天好不好?”
他再搖頭:“不好。”
我無可奈何了。怎麼辦哪……我現在哪還有膽子對師兄……
啊啊啊我要瘋了——
師兄似乎有些不耐煩了,站起來走到我身後,一隻手貼在我臉上,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卻有清清楚楚地鑽進了耳朵裏:“我倒想看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他的手,好涼。我忍住想把整張臉都貼上去。可他的手隻停留了片刻,就抽了回去——臉上一下子熱得更厲害了。
可是我一躲開,師兄就又跟上來,卻又保持著一尺半尺的距離,兩個人捉迷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