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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小暉東禦詭異事件(一)

平淡的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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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城主,辰時已到,您該起身了。”

侍女升起了帳簾,我揉揉眼,伸了一個大懶腰,開始一天的例行生活。

辰時跑步,這習慣從七歲一直保持到現在。是個好習慣。可是我知道,教會我這習慣的人現在一定還貓在床上睡大覺。

沿著後山的石子小道上下一圈,半個時辰,然後到山角的長亭喝茶休息一下,再回到翼望殿,洗澡換衣服,吃早飯。

巳時議事,河道改造的工程已經進行了快五年,最上段的梳理基本已經成型,人口遷移,港口建設,商途規劃,樣樣棘手,都須長期計議。跟臣下們一直討論到未時,安排了午膳。

未時三刻去禮堂習業,酉時武練,戌時晚膳,膳後處理進諫和公文。

這樣的日程是父親的安排,也是當年他的習慣。不過父親當初麵對的困難遠比我現在的複雜。西渚的逆亂早已平息,臣子歸心,律法周全。四城如今相處融洽,天下太平了,近年又是風調雨順作物豐收,我能順利治理,實在仰賴了父親打下的牢實基礎。

批完公文想起剛才的晚飯,那味紅燜羊肉實在不怎樣,實在沒有那個人弄的好吃。想著就告訴內侍監,得空派人去東禦請教請教。內侍監好像有些為難,我問他怎麽了,他說,主子,這如何問啊?我笑著寫了張便條,卷好了再遞給他。

五天後收到了回信。鴿子這種東西實在比人馬強,西渚城到東禦,路程接近一個月,水路也要十來天,隻有鴿子飛得最快。

取下信筒,裏麵塞得幾乎撐不下。取出來一條細長卷,密密麻麻大堆感言,末了兩行才是食譜。把食譜裁下來給了內侍,自己拿了前麵的書信慢慢看。

他還是老樣子,字裏行間充滿快樂,你你我我的用詞,一點大人氣不見。

有時候我想,我跟他算不算是忘年交呢?他才大我十歲,說忘年,我認識他時是個孩子,他也才是少年。而今我滿了十八歲,是大人了,他卻還是那副未成熟的調調,拿我當個屁孩子看。

仰在露台上讀信,侍女送了茶點來。一碟甜瓜,一碟雪梨,蜜餞糖果還有清茶。我挑了塊梨瓣慢慢咬,看他說被若蝶姑姑的女兒欺負,成天追屁股後麵鬧著長大了要嫁給紋雪飛當老婆,又抱怨我父親不講理,說十天前東禦出現了隕星奇石,自己跑去視察不帶他。

搖搖頭,秋哥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父親他明明是擔心你再受到異礦影響,怕你好不容易治好的舊傷又複發,這都不明白,果然有人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痛。

繼續看下去,一堆口水話,唉聲長談說想我。

滿高興的。算算日子,也快兩年不見了。自從我登位,父親把西渚交給我,頭兩年我還不夠沈穩,諸多事務需要學習,要父親協助。過後三年擔子漸漸壓在了我肩上,父親也就靜觀成長,在許多問題上不再插手,隻書信中給必要的提點。

長大了才知道“王”這個字實在沈重。幼年也嚐抱怨父親忙於公務疏於對我照顧,偶爾撒氣惹事,想要多一些他的關注。現在想想著實幼稚。父親於西渚的用心,於我的保護,可泰然將城池托付於我,他的氣度實為君王。

內侍監叩門進來,托盤上盛著今夜的名牌,請示我是否要人侍寢。

是大人了,這樣的選擇也成為了例行事務之一。到了這番年紀,父親在這番年紀時也有了我。身為西渚唯一的王族,族人們最關心的自然是我的後嗣問題。

有時候很想荒唐一下,有史以來最荒唐的時代莫過如今。自從東禦出了個禦東,天下好像都為男子傾心。秋哥哥一家幾乎就是天下人羨慕的典範,他更是集大成於一身。東禦跟南紋因他合並,西渚的霸主為他做了東禦人。

開始時還有人擔心,西渚好歹有我,東禦和南紋這麽合並,這兩城的將來該怎麽處理?不過這個問題很快不了了之。很簡單,東南並主他怎麽出來的?他也不是禦東的親生!

高位能者居之。禦逆秋可以執掌東南,除了他傳奇的身份,除了北幀的支持,渚隸和紋雪飛更是絕對的強力。就算他們沒有後嗣,他們選中的繼承人還能辱沒了這一群人創下的雄偉霸業?何況,血緣繼承總有缺陷,後嗣萬一不良,千秋功績毀於一旦。而培養,於眾眾之中挑選最適宜的繼承者,比起血緣優越千倍。

這是紋雪飛的功舉。當然,很少有人知道他有那樣一段基於血脈殘酷的過去。

總之,因為他們,曆代血統的正論正逐漸成為謬論,而靠勤奮成就自己的呼聲越來越高。這是一個巨大的進步。我也應更加努力,不辜負父親和這西渚城主的聲名。

“給我侍寢的沒有男的嗎?”我笑著問。

內侍監委屈說:“主子,您別跟我開玩笑了。”

我是開玩笑的。對我而言,秋哥哥是個例外。我喜歡他不是因為他是個男子,而是因為他爛漫正直。有時候我懷疑,我是否把他當作了初戀的對象呢?因為遇見他時我太年幼,不會想到要他做伴侶,所以一心希望父親跟他在一起。父親愛他並不是因為我,可始作俑的的確是我。看見他們在一起,我由衷的開心。不過他們之間還有個紋雪飛,這一點我實在深為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