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在充滿暗赤色的地麵上。
「唉呀,真是糟糕的現場。」從封鎖線外走進來不屬於他們小隊的支持者,壓了壓帽子後他繞過了地麵上燒焦痕跡與自己的兄弟並肩站在一起,「局長剛剛交代了這件事情要把媒體壓下來,太過血腥。」
看著自家連臉色都沒變的兄弟,虞夏點點頭。
最靠近他們的,是一隻手,『隻有一隻手』。
斷臂的切口處有些斑斑點點的東西,血液早已凝固,就像鋪滿了整個地麵那些一樣。
看著八成都跑出去吐沒什麼用處的同僚,他再度把視線轉回了現場。
地麵上掉落了幾把扭曲變形的家用刀,全都沾滿了血跡,而曾經被稱為人類的軀體歪七扭八的躺在房子的各處,有男人、女人以及可能是孩子的年輕人,但是因為屍體有多處缺殘,所以第一時間無法辨認出到底有多少人。
「老大,自焚送去醫院那個人死了。」從外麵傳來喊聲,還在抹嘴巴的警察一看見屋內慘樣,又鐵青著臉轉開頭。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真的很難想象有這種可怕的死法。
不管是男人女人或小孩,每張沾滿血的麵孔上都有著死亡那瞬間的劇烈驚恐,圓瞪的眼睛以及想要哀號而扭曲麵容,像是要穿透皮膚而賁起的筋還留滯著,擴張的毛孔被開始幹涸的血液給堵塞。
早就已經不會跳動的心髒被人挖出來丟棄或者亂刀搗爛,曾經美麗的女孩身體用不自然的方式掛在破碎的沙發上,從肚子中被扯出的髒器流滿一地、纏住了她的下半身。
想要爬上樓梯逃走的男孩被切斷了腳踝,另隻腳的後腳筋幾乎被剁碎,唯一完好的手死死抓著樓梯邊的欄杆,驚愕的麵孔彷佛還在感受最後的痛苦,將之一起帶進地獄般。
最小的孩子似乎還不到國中的年紀,穿著染血的可愛洋裝,腦袋歪斜一半。
屋裏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砸的破碎,沒有幾處完好,就連梁柱都似乎被過於強悍的力道給砍出痕跡。
而很有可能是造成這所有一切的人就在不久之前,在地方警察與民眾的麵前,活生生自焚死亡了。
「唔--」
「玖深你給我進來!」頭也不回,虞夏冷冷的喊住剛來就想轉頭逃逸的鑒識人員,「你不是看過更恐怖的嗎!」
被旁邊的同事推了推,苦著一張臉的玖深害怕的抓緊自己的工具箱,僵硬的轉回過身,「我、我今天負責外麵行不行?這種阿柳比較會做啦……」太超乎正常理解的東西他實在是沒辦法,尤其是這種異常殺人案件,他看見死者害怕的表情都會有種……好像自己也可以透過他們感覺到一樣,真的不行。
「玖深今天跟其它人做外組啦,帶來的人手很多,屋子裏就交給我們吧。」站在旁邊的阿柳連忙打著圓場,在虞夏發難之前他趕緊調入了更多的鑒識警察進入搜證。
這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件。
維持秩序的警方罕見的拉起了遮蔽布擋住了所有門窗,讓民眾與媒體無法窺見屋內景象。
「夏,你過來看這個。」
招呼著正在巡看現場的人,和阿柳一起蹲在客廳邊廁所的虞佟用戴著手套的手輕輕叩了叩有些變形的門板,「鎖很死。」
一進門他們就發現了,這間廁所門外加了很多鎖,有的裝上手法工整、有的卻很隨便粗糙,直接就能辨認出是不同時間裝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