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花翎羽和褚瑋辰麵色蒼白,額頭微微冒汗,一臉悲痛,雲中闕體內的五髒六腑盡皆破碎,經脈寸斷,根本無力回天了。
“芸珊……不要哭,師父……能再見到你,真的……好開心。”雲中闕看著哭泣不已的趙芸珊,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眸中帶著慈愛,那是他生命後半輩子中最為眷戀的東西。
十多年的相處,看著趙芸珊一點點長大的他,早就將趙芸珊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容不得她受半點委屈,吃半點苦。
“師父!”趙芸珊哭著道,“你別說了,別再說了,我帶你去找藥王穀主,他一定能救你的,對,他一定能的。”
趙芸珊無意識的說著,想到藥王穀主,便像是溺水之人找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神色變得無比激動。
“沒用的……”雲中闕一把抓住趙芸珊的手,因為用力,他當即咳出了兩口鮮血,那黑色的鮮血點點灑落在雲中闕的衣袍之上,如同尖刀,一柄柄刺在趙芸珊的心頭。
她不願,不願去接受,師父會離開自己。
“師父,你一定會沒事的,求求你,不要離開芸珊,沒有你,芸珊以後怎麼辦?”趙芸珊哭著道,眼淚不自禁的流著,心仿佛撕裂般的疼痛。
“傻孩子……”雲中闕慈愛的看著趙芸珊,臉色變得愈發的蒼白,低語道:“為師……其實心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以後為師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做事別再那麼……衝動了,好嗎?”
趙芸珊淚如雨下,用力的點頭,哽咽道:“師父,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芸珊聽話,芸珊以後一定聽話,師父你不要走。”
雲中闕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一開口,鮮血卻止不住的咳了出來,臉色愈發的蒼白,生命氣息也在不斷的流逝,愈發的微弱。
那劇烈的痛苦,令他靈魂都在戰栗,身體中劇痛無比。
但在趙芸珊麵前,他隻是輕輕一笑,在鮮血與苦澀中,露出柔和的目光。
趙芸珊的心,仿佛碎了一般,哭著咬牙道:“師父,是誰傷的你的,告訴徒兒,是誰……”
她厲聲大吼,聲音悲憤,眸中的憤怒,如噴發的火山,洶湧澎湃,那是一種深深的絕望。
雲中闕默默搖了搖頭,而後從身上,一點點,艱難的拿出了一根木簪,塞到了趙芸珊的手中。
“芸珊……”他一個字一個字的道:“這根木簪……幫師父帶給……九黎族長,告訴她……是師父……辜負了她,師父……對不起她!”
他眸中帶著淒涼,抬頭望天,眼神深深的,深深的。
最終,他抓住芸珊的手臂,嘶聲道:“芸珊……答應為師……不要替為師報仇,為師隻想你……能幸幸福福……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為師就……很開心了。”
“師父!”
趙芸珊看著麵前和她相處十多年的男子,那麼的衰敗,那麼的落寞,心中帶著一絲絕望,雙手忍不住的顫抖著,一顆心如墜冰窖,像是冷到了靈魂深處。
“陸少羽……”奄奄一息中,雲中闕轉頭看向了陸少羽。
“前輩。”陸少羽急忙來到雲中闕身前,俯下身來。
雲中闕抬起頭,嘴唇顫顫巍巍,似有什麼話要說,陸少羽急忙低下頭來,將耳朵湊到了雲中闕的嘴邊。
“小心嶽天門……還有……魔宗宗主瀛台……”
一絲絲微弱的話語,傳入陸少羽的耳中,雲中闕張著嘴,沒來得及把話完全說完,眼神忽然黯淡了下來,而後身體無力的滑落,徹底了失去了生命。
“師父!”
趙芸珊撲在雲中闕身上,放聲大哭起來,十多年,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撕心裂肺的痛苦,那哭聲在山林中,久久回蕩,久久不息。
陸少羽怔怔然,雲中闕的意思,是那頭戴骷髏麵具之人,是魔宗女帝瀛台月派出來的麼?
他目光低垂,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九黎族戰場。
瀛台月獨自一人麵對正道諸多高手的圍攻,目露冷芒,頻頻後退。
在後方,雖有殺孤天和東方朔正幫忙,但正道之人為了阻止瀛台月的陰謀,接連施展出了三大重器,使得瀛台月獨木難支起來。
“這魔供奉究竟去了哪裏?”
她心中微微惱怒,她早就安排魔供奉在危機時刻,偷襲正道高手,可沒想到魔供奉在潛伏之後,卻像是銷聲匿跡了一般,始終不曾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