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我姓齊,我的名字是齊野王。”

齊……野王?

祝有琴、有琴憶秋、沈若塵、撫公四個人麵麵相覷。

“我來,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在千年前,有一個狂生,他叫何子蕭……就這樣,九郎死了,柳靜言死了,沈忱被抓走,撫公變成了僵屍。”

秦撫最先拍案而起:“殺了九郎的是我?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齊野王看了他一眼:“當時你正值從人到僵屍的變化中,那個過程極痛苦,你神智不清,做過什麼自己根本不可能知道……所以,她才會怕你,她雖然不記得當初的事,可她的靈魂卻記得你,本能地回避你……”

秦撫頹然坐下,呆呆地望向祝有琴。

是的,祝有琴一直都怕他,他的每一次碰觸都會讓她驚悸,那次親密的整個過程中,她都一直在顫唞……

沈若塵問:“為什麼那些僧人要抓沈忱?”

齊野王歎了口氣:“因為沈忱身具仙骨。成仙,是這世上的凡人最美好的夢想,可真正能成仙的又有幾個?沈忱身上的仙骨,是那個想成仙想瘋了的所謂高僧夢寐以求的至寶。之前,沈忱陪在九郎母親身邊,深居簡出,所以未曾為世人所知。可她入京後便露出了痕跡,引得京中各派勢力為之瘋狂,那僧人便是最後的勝利者。他所指點的以毒攻毒,教撫公變成僵屍續命的法子,便是一個圈套,可惜,黃九郎、柳靜言乃至撫公,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身在局中。”

“那後來呢?”這一次問話的是有琴憶秋。

齊野王看著他,歎息著:“後來?後來……我帶著黃九郎與柳靜言的魂魄一邊躲避地府使者的追捕,一邊伺機搭救沈忱,從那日起,我與師門斷了聯係,與佛家做了對頭,可惜,因為勢單力孤,一直到十年後,方才竊出了沈忱的殘魂。”

祝有琴與有琴憶秋的眼光同時凝注在沈若塵的臉上,卻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再後來,我將那三個魂魄供於神前,想幫他們解脫一切,可是,卻在夢中得到祖師點化,知道他們因果未了,塵緣未盡,便送他們入了輪回,期待著他們的重逢……這一等,便是千年。”

當他們終於重逢,前世未了的情緣又延續至了今生……

很久的沉默之後,祝有琴開口:“我的前世是黃九郎,沈若塵的前世是沈忱,而Joyce姐的前世則是何子蕭……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有琴憶秋苦笑:“原來,我一直都是那麼自私……”

沈若塵低聲說:“沈忱費盡了心機,卻一直都沒有得到過她最想要的,就算是現在,她也……什麼都沒有得到……”

“那麼,一千年的時間,”祝有琴望著他的眼神清亮寧澈:“沈忱——該學會什麼叫做放下了吧?”

“放下?”沈若塵喃喃地重複,心中忽然一片寧靜。

祝有琴再用同樣清亮寧澈的眼神望向有琴憶秋:“這一千年裏,子蕭該學會什麼叫做抉擇了吧?”

有琴憶秋抬眼望她,神情苦澀。

祝有琴看向齊野王:“這一千年,齊先生學會的是慈悲,對嗎?”

齊野王微微一笑。

最後,祝有琴看向秦撫,秦撫苦苦一笑:“我以為我這一千年來學會了什麼叫等待,可是我錯了,也許,下一個一千年裏,我該去學會什麼叫忘記。”

祝有琴搖頭:“不,這一千年裏,學會了忘記的是我,至於下一個一千年裏,你應該學會什麼,我想,我們可以一起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