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就是聽到這裏有這麼一口神奇的古井才來到常山村,希望能在此找到變化成人的機遇,可惜他在偷偷喝過古井水之後,並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同。

這古井水的確甘甜沁人,可是並沒有其他神奇的功效。

白圖圖極度失望,恰逢寒冬將至,他跋涉已久的心也累了,便留在了常山村過冬。

如今春回大地,萬物複蘇,白圖圖也從洞中爬出來曬太陽。

被這柔柔的春風一吹,暖洋洋的日光一照,白圖圖心頭的煩憂消散不少,心也平靜下來。

機遇是個妙不可言的東西,有時候越是執著,反而越是得不到。他不該這麼汲汲營營的。

想通了這一點,白圖圖也就不再煩惱下一步要往哪去。他全身放鬆地趴在草地裏,閉著眼去感受去融入這醉人的春光。

因為心境的豁然開朗,閉眼小憩的白圖圖忽然就沉入一種奇妙的意境中。

迷迷糊糊間他整個身體被一片溫暖包圍著,他能嗅到其中清雅的花香,能觸摸到草葉尖那微微顫動的露珠,能看到草根底下辛勤勞作的小螞蟻……

一個身材高大,麵容冷峻的男人一手拿著釣竿,一手提著魚簍在河岸邊緩緩走來。

初春的暖陽灑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臉上,給那冷硬的五官鍍上一層柔光,即便男人穿著最普通的粗布衣裳,可周身氣勢冷厲,看起來和那些整日在田間辛苦勞作的農家人不太一樣。

找了塊石頭坐下,男人把魚簍放下,穿好魚餌,手上一使勁,便把釣竿甩出去。

河麵濺起一朵小水花,魚餌下沉,水麵微波蕩漾。

男人黑沉沉的眼緊盯著魚漂,麵色一派淡然。

眼下萬物回春,溫度漸升,河裏的魚兒外出覓食,正是捕魚的好時節。可相比用網兜捉魚,男人更喜歡垂釣。

或者說男人喜歡享受垂釣的怡然自得更甚於滿載而歸的喜悅。

片刻魚漂突然動了下,男人麵不改色也並不急著收線,待察覺一股力道猛地拖著魚漂往水裏拽,男人才迅猛地把魚鉤抽起。

一條肥大的草魚破水而出!銀白的魚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被甩到草地上,草魚還鮮活地蹦個不停。男人快步走過去把魚抓起,從魚嘴裏取出魚鉤,而後放進魚簍。

重新穿好魚餌,複又把魚鉤拋下,男人的目光再次落到水麵上。

直到釣了三條魚,男人才收拾魚竿準備回家。家裏隻有兩張嘴,一天一條魚,這三條魚已經足夠吃三天。

提起魚簍,男人長腿一邁,想要穿過草地回家。此時日光暖融,春風拂麵,四下皆是在微風中搖曳的嫩綠枝芽,看得人心亦多了幾分柔軟。

忽然男人前進的腳步一頓,眉頭輕皺地望向腳下綠草間那一團潔白的毛茸茸。

巴掌大的小兔子閉著眼安安靜靜地蜷縮成一團,小巧的耳朵貼在身上,潔白的絨毛隨風而動……

漆黑的眼眸亮光乍現,男人遲疑了好一會才輕手輕腳地蹲下,小心翼翼地把小兔子捧在掌心。

真小。

掌心的兔子輕輕巧巧,小小的一團,眯著眼乖乖趴在那,看得一向冷漠寡言的男人忍不住柔和了剛毅的棱角。

是被丟棄了,還是亂跑找不到家了?春寒料峭,這麼一隻小奶兔呆在野外可是很危險的。

男人想了想,把小兔子輕輕放進溫暖的懷裏,加快腳步往家裏走。

還未脫離奇妙意境的白圖圖毫不自知,隻覺得自己被一團精純的陽剛之氣包裹著,全身都暖融融、輕飄飄的,似在雲端暢遊,舒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