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的門套在正屋偏側,陸階許久未出,想是需得在側幫助著。
傷的最重的陸榮生倒是在兩位大夫的合力救治下睜開了眼睛。
“醒了!醒了!老爺醒了!”寶心回頭瞧著陸姣喊話道。
陸姣剛跑到床前,陸榮生忽然一陣劇烈的咳嗽,然而伴著的,隻有腦袋在動。這才發現他已經控製不了身體動彈了。
陸姣連連點頭,低聲說:“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行了,你們把床前這道簾子放下來,姑娘們都先到簾子外麵去。”倪嶽書大夫吩咐道。
“好,好,好。”陸姣趕忙去解兩邊柱子上綁著的簾子,一邊顫抖著手一邊說話:“丫頭們都出來。”
簾子這才剛放下,屋裏忽然進來了幾個人,“這麼大的家,門口都不安排個人嗎?這麼大的院子裏也不見人,非叫我們自己找到這兒來!”
陸姣吸了吸鼻子,向前走了兩步,“不知幾位……”
來人卻好像被無人接應而感到被無禮對待,略帶慍色,直接劈裏啪啦一連串說出了口:“既然有人那我就報了。我們是來送撫恤信和撫恤銀兩來的。聿州陸泉的家是吧?陸泉英勇有為,在殺敵的戰場上不幸身亡。特帶來營中撫恤信件和撫恤銀兩。還有陸泉的衣服一套。”
陸姣感覺天旋地轉,朝前撲倒,幸得寶心衝上來扶住。
渾身顫抖的陸姣張了半天的口說不出一句話來,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來:“別說……別說……別在這兒說……別說了……”
來人這才意識到,剛才確實是衝動了,這樣的消息不應該這樣脫口而出,臉上有了些歉意:“姑娘,抱歉,剛剛……”
“嘭!”延斌一把掀開簾子衝出來,朝著來人吼道:“你這個索命的狗慫!”
來人略有慍色,卻也未發作,想道歉了事,卻意在先反駁延斌喊出的稱呼:“在下王學武,實在是……”
“管你學什麼!你就是狗慫!”延斌揮了揮胳膊,“老爺都醒了!你這個狗慫!非要在這裏說嘛!”
喊罷,側過身抓起簾子,淚眼汪汪地喊:“你看。你滿意了吧?狗慫!”
陸姣猛地回頭看向床,陸榮生瞪大了眼睛看向說話的這個方向,眼珠卻已然上翻了……
“狗慫!狗慫!”延斌也癱坐在地上,哭著喊著:“老爺都醒了,剛醒來,眼見著要救活了!就你會說話!就你會狗叫!你的兩嗓子又把老爺送走了!”
來人見事態嚴重,急忙把東西放到門邊,吞吞吐吐地說道:“我們實在不知情,確實是抱歉!東西都放在這裏了,我們先走了。”
陸階聽到聲音,衝出偏房。來人轉過身看陸階時候,這才注意到桌上躺著的兩個血人,更是不安,三步兩步都跑出了屋門,超宅門跑去了。
陸階愣在原地,看著地上放著的東西:陸泉的衣服是疊起來的,放在最下,上麵是一封信,信的上頭放著一個銀兩荷包。
生硬地抬起頭,又看到了陸榮生的一幕……
“撲通”一聲,陸階跪了下去,一隻手撐在地上,一隻手捂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