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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一定也可以。

謝儼閉上眼睛,奮力說服自己不再去想。韋少川和他,向來是生死與共的,現在他好好地在這世上活著,韋少川就沒有理由死。

一陣風吹來,將謝儼從睡夢中驚醒。

謝儼定神看清來者,竟是大太監趙貴。

“謝大人,皇上急召大人進宮。”

謝儼坐在馬車上,隻想著定又是軍報,到了宮裏又是徹夜不眠,幹脆趁在馬車上眯一會兒,沉沉睡了過去。

踏進殿門那一刻,有風從身後襲來,謝儼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嶽父王卓,三衙元帥已先到。謝儼隻覺幾人神情閃爍,卻不明就裏。

皇帝見謝儼到了,遲疑片刻,說:“謝儼,定州前線來報,韋少川在定州與遼軍相持時不慎中了主帥蕭撻凜的流矢,重傷身亡。今日召你們幾位來,就是為了商議對遼軍的下一步對策……”

謝儼腦子裏一片空白,皇帝方才的話卻十分清晰。

謝儼抓住椅子扶手,手指幾乎嵌進去,死咬住下嘴唇卻依然止不住地渾身顫唞。至於之後皇帝又說了什麼,竟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韋少川死了,為什麼我還要在這裏?

謝儼咬緊牙關,跪在皇帝跟前,一字一頓。

“謝儼請辭參知政事,率軍赴定州抗遼。”

第 13 章

十三

十日後,謝儼率軍抵達定州。

知州已換了人,是位幹練的中年男子。見謝儼一來,忙將他請進軍中。

出迎的是白羽,卻沒料到朝中派來的竟是謝儼,一時不知所措。倒是謝儼先開了口。

“少川……的遺體呢?”

“將軍他……在將軍走的那天便葬了。謝大人,你是知道的,軍中不比別處……”

謝儼仰首閉眼,長吐一口氣,似是自語道:“葬了也好……白羽,少川……走的時候說了什麼沒有?”

白羽攥緊拳頭,止住欲滾落而出的眼淚,說:“將軍說……可惜沒給謝兄……打幾條野狐狸……”

謝儼胸中一陣悶痛,扶著桌麵才沒有癱下去。知州見謝儼臉色蒼白,隻當是旅途勞頓,托白羽帶謝儼去住處休息。

路上,白羽怕謝儼到時支撐不住,先向謝儼說明,那屋本是韋少川的住處,軍中已無多餘的合適住處,便隻好硬著頭皮給了謝儼。

謝儼打起精神,說並無大礙。

“謝大人……將軍說,他自幼孤單一人,也沒有成家……他死後,所有物品都隨謝大人處置……”

謝儼垂下的指尖掠過腰間的玉佩,一陣鑽心的冰涼。

白羽將謝儼帶到門前,稍作交待後便離去。

謝儼推開門。

房內物品極少,床邊架子上是韋少川的鎧甲,除此之外就隻有一個紮好的包袱靜靜放在桌上。謝儼打開來,都是些韋少川隨身的物件。

謝儼想起韋少川說過,當年他初到京師時,就隻帶了一個藍布的小包袱。

這麼多年,一點都沒變。

謝儼走到鎧甲前,伸手撫摸那些曾浸透韋少川汗水和血水的鐵片,竟有燙手的溫暖。

謝儼的手往下滑,觸到鎧甲腰間的一處柔軟,不自覺抓起來看。

一個香囊。

那年他被鄭宓家仆追殺,將證物放入香囊托給韋少川。韋少川將信交給白羽,一路飛奔將謝儼救回。

事後謝儼還埋怨韋少川不分輕重,不去送信竟跑去救個半死的人。

哪知韋少川一臉頑皮,說:“我覺得你比較重要。”

謝儼輕輕取下腰間的玉佩,將玉佩小心放入香囊,再係回腰上。

鎧甲在謝儼眼前立著,安靜地散發著銀色的光,一時間謝儼竟以為是韋少川站在那裏。

翌日,謝儼身著戎甲上了定州城樓。

白羽乍見來者心裏一驚,定睛後發現是謝儼換上了韋少川的鎧甲,又是一陣唏噓。

謝儼正和白羽安排陣法,忽聽軍探報告發現遼軍主帥蕭撻凜在城外不遠處巡視。

“有多少騎。”謝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