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青龍衛,而秦瀾卻貼在他身邊,看似將刀刃送進了他的腹腔,卻是隻擦破了他腰間的衣裳:“她活著。”
晉安渾身一顫。
“你好好看看。”
秦瀾往後一退,晉安一身是血的立在原地,恍惚之中,呼吸之間,將目光掃過在場的人,青龍衛們比他好不了哪裏去,是在秦瀾身後,那群親兵所在的地方,有一人要矮其他親衛一頭,她穿著普通士兵的衣裳,透過人群,靜靜的看著他。
卻是滿目淚光,盈盈動人,似將所有的情緒都死死壓抑在了緊抿的嘴角之下。
黎霜……
黎霜……
你還活著。
一口氣從胸腔之中歎出。
再無力氣支撐身體,他如大山一樣轟然坍塌,綁縛這棺木的衣裳已被切割得破爛,此時徹底斷裂,棺木從晉安背上滑落,重重的落在地上。
晉安跪在地上,連抬頭的力氣都已沒有,他沉默的跪著,讓人以為他已經昏死過去:“嗬……”
他一笑,仰起頭來,望著天空,臉上的紋路便在此時此刻盡數褪去。
多好。
真的是一場計謀。
她沒有死。
“咚”的一聲,他便這樣帶著笑意,閉了眼睛,昏厥於地。
周遭的青龍衛試探上前,欲將他帶走,而正是這時卻不知從和地方爬出數以千計的黑蟲徑直往青龍衛身上撲。眾人大驚,手忙腳亂的驅趕,卻有蒙麵人趁此機會,仿似自空而來,落於晉安身側,將他架了起來,以輕功帶走。
一場鬧劇,仿似就此終結。
隻是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時候,那身材瘦小的士兵用帽子擋住了半張臉,垂頭隱去了身影。
十日後,南長山。
黎霜如往常一樣起床洗漱之後便去了晉安的小院子裏,正是擰了麵巾要給他擦臉之時,卻意外的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眸。
四目相接,黎霜怔愣了好片刻,抖了抖手裏的麵巾,折疊起來,坐在他床榻旁,為他輕輕擦了擦臉。
“你醒啦。”
晉安隻望著她,並未說話。
“你傷得太重,有玉蠶蠱在身也昏迷了十天了,巫引他們把你從京城搬到這裏來,可不容易,這欠五靈門的人情,可欠大了去。”
“黎霜。”
他開口,隻喚了這兩個字。
黎霜輕輕應了一聲,然後房間便安靜下來,直到黎霜幫他擦完了臉,晉安才道:“剛想起記憶的那會兒,在將軍府,我其實想殺了你。”
黎霜一愣,隨即點頭:“可以理解。”
“可我沒辦法殺你。”他道,“也無法忍受你死。”
黎霜也點頭:“我知道,玉蠶蠱。”
“無關蠱術。”
這四字一出,黎霜怔住。
“我還是不知道什麼是愛,男女之情,虛無縹緲。”他道,“我隻知道,我心中沒有愛,隻有你。”
他醒的時候,黎霜的麵巾穩穩的握在手中,而他說這話時,黎霜手裏的麵巾卻“啪”的落在了地上。
“嗬。”門口傳來一聲輕笑,“早聽說你們西戎人直白,沒想到卻竟然這麼直白。”
黎霜轉頭一看,輕咳一聲:“他這是又變成以前的晉安了?”
巫引捏著下巴想了一會兒:“這倒不見得。以前的晉安也常這般與你說話?”
“嗯,常這樣。”
“玉蠶蠱嘛,改變他的身體,卻也不能完全改變這個人啊,正常情況下會保留他的記憶,所以每個玉蠶蠱人雖都忠誠於主人,但其實他們的性格都是不一樣的,他的話,大概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他話音剛落,床榻上的人便掙紮著坐了起來:“你應該出去。”
巫引撇了一下嘴:“好好好,我出去。”他一伸手,遞給了黎霜一封信,“隻是有人來了密信,我來轉交,沒想聽你告白。”
黎霜拿過信,得見信封紙張,麵容微微收斂了些許,她拆了信,裏麵內容不多寥寥幾句,見得最後落款,她目光微微一動,將信放下。
晉安注視著她,黎霜一笑:“司馬揚。”
說出這三個字,晉安神色一緊,眸光霎時冷了下來。
黎霜解釋道:“並非什麼壞事,從此山長水遠再不相見,他不過以老友身份祝我安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