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久沒工作,一不小心睡著了。”我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他“哦”了一聲,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遞給我一塊手帕。
“幹嘛?”我順著他的目光,摸了一把臉,濕的。
第八章
被拉爾夫看到我在夢裏哭這事讓我覺得很尷尬,又不能像女人一樣解釋是作了惡夢,最後隻能不了了之。所幸他也是個識趣的人,不再追問,隻在第二天上班給我帶了罐花裏胡哨的藥草茶,說是墨西哥的特產,有振奮心情的效果。
我半信半疑地接過來,一打開鐵皮罐子就撲出股濃鬱芬芳,嗆得我連連咳了好幾聲。罐裏麵是些米黃色的粉末,遇水就化,最後變成杏仁茶的顏色。我還是不敢喝,讓他當小白鼠嚐了好幾口,又掐表等了半小時,測了他心跳,讓他跑步急停俯臥撐,翻了眼皮看他沒有異狀,方才敢自己泡來喝。
味道確實不賴!又淡又清爽,還帶點微微的甘甜,那些濃鬱的芳香經水浸過,也不知道起了什麼化學反應,居然變作隱隱幽香,含而不發,感覺剛剛好。
他坐在寫字桌上,一臉得意:“怎樣?”
我還沒來得及點頭,又聽他補充:“這可是我從洪都拉斯一個巫師那裏買回來的,裏麵有十幾種珍貴藥草,對了,還加了蝮蛇清,絕對珍貴!”
我臉色當場由紅轉白,眼前浮現出血紅雙眼覆蓋鱗片的爬行類動物,當下直犯惡心往洗手間衝,背後聽得他在嘰裏呱啦喊:“喂喂,不要這樣好不好,很補很貴的!”
媽的,我為什麼要相信這個印第安那瓊斯!
人事令很快就下來,我和拉爾夫正式成為謝氏同時聘用的法律顧問,謝炎還是給我麵子,我是首席,拉爾夫算我的助理。他對此毫無意見,其實律師這一行也是要講資曆,不算我在謝氏工作的時間,我今年四十二,他才三十五,嚴格點,叫我一聲老師也不為過。
日子一天一天過,柯洛真的再也沒有回來過。我想他是有意要避我,否則以謝氏與陸氏的合作關係,生意場上總少不了碰麵的時候。
舒念還是擔心我,老勸我搬回去住。被我拒絕了幾次,便開始兩頭跑,給我帶吃的,幫忙做家務,有時甚至留下來過夜,搞得謝炎看到我就兩眼血紅,一副我與他爭寵的樣子。
其實真得不必擔心!
我認識柯洛這麼多年,間中破過一次產,動過兩次手術,跑過一次路,毀過一次容,犯過兩次心髒病,一路追下來,能倒黴的都倒黴過,該發生的也都發生過,被當作替身也好,被誤會是綁匪也好,這麼長時間下來,我真得已經習慣了……四年前的李莫延也許會因為這場分手而一蹶不振,四年後的李莫延卻已經有足夠的力量控製自己,讓自己恢複過來。
我的世界不是為了柯洛一個人而轉的!
想是這麼想,但還是需要時間,那些盤踞在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一旦空閑下來便會忍不住又拖著我往陰鬱的方向跑。我也想過重新回到過去那樣花天酒地的生活,下了班直接殺到PUB,可不知為什麼,在PUB門口的車裏坐了許久,看著燈紅酒綠,人來人往,卻始終邁不開最後一步,結果隻能自嘲地笑笑,打道回府。
我想我可能真的是老了,那些小年輕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