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忍，於是收回了符紙。
“為什麼害人？”我問道。
覓兒抹了一把淚衝向姐姐，她哭著抱住渾身顫栗的姐姐。
尋兒顫抖得連話都說不了，隻能用關切的目光詢問她有沒有事。
“嗚嗚，姐姐你怎麼樣？嗚嗚，有，有沒有事？不怕不怕嗚~一會就不疼了嗚~！”覓兒哭著語無倫次地安慰道。
我歎了口氣走過去，覓兒連忙抱緊了懷裏的姐姐，警惕萬分地看著我。
我無奈掏出一張符，覓兒嚇得渾身一顫，她害怕得小小的身子都顫抖起來，但還是緊緊抱住姐姐。
“我隻是想給她療傷。”我把符紙燒成灰，放到一邊的酒杯裏活著酒遞過去。
覓兒還是很警惕地看著我，生怕我突然給的是一杯毒酒。
我無奈道：“如果我要殺了你們倆，難道你們還能掙紮麼？”
覓兒聽到這話，淚眼裏又多了一份怒火，但想了想也對，如果麵前這人要做什麼早就做了，根本沒必要這樣做什麼小人手段。
覓兒忙給尋兒喝下，幫她抹去嘴角的汙漬。
符水很快就見效，尋兒大口大口地呼著氣，但已經不再顫抖了。
我歎了口氣蹲在她倆麵前：“為什麼要害人？”
尋兒雖然滿頭大汗，但卻努力開口辯解道：“我們沒有害人啊……”
“臥槽！還沒有？我不是人啊！”
“我……我們隻是吸食路人的精氣療傷……”
“療傷？”
尋兒點點頭忙道：“不久前我和覓兒出到都市不巧被一個道士撞見然後拚了命才逃出來，我們隻是吸些生人精氣，第二天一早就把人送走，不會害人性命的！而且走夜路時常會遇到一些害人的妖邪，我們這也不是在害人啊！”
“而且我們道行低微，施展不出幻境，最多能施展一些媚術，誘惑那些生人，這房子桌子爐火都是真的，我和覓兒姐妹倆自己搭建的房子，酒裏也隻不過是迷藥罷了。”
“都是真的？”我一愣：“你們……不是妖啊。”
“嗯~”尋兒坐起來楚楚可憐道：“我們是精，卻沒有到妖境。”
我心說難怪感覺不到這房子有一絲邪氣。
“那你們剛才貌似是想強行把我留下啊！”我皺著眉頭問道。
尋兒聽我這麼說，沒有著急辯解，而是麵帶悲傷地看了看覓兒，然後才幽幽地說道：“你也看出來了吧，我是一隻樹精，覓兒是一隻狐精。”
“嗯，沒錯，我看出來了。”我道。
“你不知道，覓兒的家人都被獵戶抓了去，剝了皮做成衣。”尋兒突然激動起來：“覓兒的兄長是妖，他到村子裏去找那一戶人家報仇被道士斬了，覓兒那時候就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兄長死在那道士手裏，屍體被人草草扔到地裏埋了。”
“……”我聽了樹精尋兒的話，頓時說不出話來。
尋兒突然激動道：“我們有什麼錯！人們都說殺人償命，那人殺了我們，誰給我們償命！到頭來連親人的屍首都沒有，得了些機緣又要提防道士！”
我越聽越不忍心，卻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她：“……人分好壞，妖分善惡。”
“難道是妖、是精、是怪就要被斬嗎？”
“姐姐你別說了！”覓兒挪過來輕輕挽住尋兒的手，“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我掏出幾隻祭魂香放在地上：“我不會傷害你們的，這是祭魂香，對陰物有滋補增進道行的功效，比生人精氣更能為你們療傷。”
尋兒感激得要拜我：“多謝恩公。”
我連忙道：“別別別，我受不起，就當我給你們的一些補償吧。”
“我先告辭了。”
“夜路寒冷，您要不先在這住一晚，明天再趕路也不遲，我們絕對不會再……”
我連忙拒絕道：“不不不，不打擾了。”
說著我就跑出了屋子。
要我去跟剛打完一架的兩個妖精再共處一個屋簷下，那氣氛得有多尷尬啊？！
我還沒那麼厚臉皮揍了人家，賠禮道歉後人家留我吃個飯，我難道還真屁顛屁顛地去拿碗筷？
我裹了裹外套，真賊冷！
荒郊野嶺的冷風呼呼地吹，我忽然有點後悔不在那倆妖精那兒過夜了。
我就這樣抬起麻木的腳又放下，抬起麻木的腳又放下。
這麼一步一步往前走，期間打了好幾個電話，這兒居然沒有信號！
忽然我看到前方有點點星火。
我頓時欣喜若狂，終於找到人煙了！
我走近才發現這星火山村居然是建在山間裏的。
走到山腳忽然聽到一聲聲嗚咽。
我循著聲音找過去，發現那聲音是從旁邊的山澗裏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