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劉芸感覺自己身上被什麼束縛住了。
睡夢中的劉芸想來是身邊不安分的丈夫,睜開朦朧睡眼,想要把自己身上的“丈夫”推開。
但一睜眼,兩顆圓圓的泛著血色細絲的珠子懸在自己上方。
突然,劉芸發出尖叫——那是一雙眼睛!!!
她竟不能挪動半分!想要看看身邊的丈夫,卻不想隻看到了一張憔悴得十分可怕的臉,瘦的隻剩下了骨頭。
劉芸驚恐萬分不能動彈,視線居然也不能移動了!
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他開口說話了……聲音幹枯嘶啞虛弱漂浮,好像幾十年沒說過話的野人突然開口說話一般。
“老婆……”
“啊——”劉芸猛地坐起。
身邊的丈夫也被驚醒,劉芸心懷恐懼而又十分堅決地看向丈夫的臉。
還好……丈夫英俊不失成熟全然沒有夢裏那般模樣。
又來了……
劉芸麵對丈夫關切地詢問,搖搖頭。
又是這個夢,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劉芸揉了揉額頭,丈夫將她摟在懷裏,輕聲說沒事的。
劉芸依偎著丈夫,結實的依靠給她滿滿的安全感。
可是……三天了,加上這次,四天了,每天晚上都是這個夢。
一對愛人在房裏相擁而眠,劉芸有些心有餘悸地看了又看丈夫的臉。
然後笑歎自己真是膽小,一個夢便把自己嚇得快認不清方向了。
殊不知,在她的上方,一團黑氣漂浮不定,卻也未曾離開過她。
這團黑氣無形,卻有兩顆如同從死人身上生生摳下來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睡夢中的她。
————————“別跳啊!”
“誰也別想阻止我!我要那個混蛋不得好死!”一個女人歇斯底裏地吼叫,然後縱身一躍,猶如翩翩鴻雁~我往下看,瞠目不已。
身邊一個黑影木訥道:“誒~掉下去了。”
我眨眨眼:“呃……我知道,看著呢,落地姿勢很難看,卐字形的。”
黑影無語道:“那是骨折了。”
“我知道,看著呢!不過……她穿得那麼紅幹什麼?”
黑夜扶額:“可能想變成厲鬼吧?”
“誰告訴她穿成紅成鬼一樣能變厲鬼的?”
“……這個,回魂夜~”
“……能變成鬼是沒錯,那麼高掉下去不死都難。”
“您不是生門陰陽師嗎?救下人唄!”
我邊往門走邊給他一個白眼:“我是生門陰陽師沒錯,但誰告訴你生門能起死回生?你以為我是星爺?”
“那……”黑影一邊飄一邊問:“生門之生,是什麼意思?”
“生門之生,就是保證自己活著就好了。”
“所以死門就是全都是死人嗎?”
我悠哉悠哉摁電梯:“當然不是,但也差不多了……就一群打架玩命的陰陽師,就算對方拿著板磚而自己什麼都沒有也照樣上。”
“謔~真有那麼傻的人?”黑影驚奇道。
“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上一代掌門告訴我的。”
“叮咚~”
我走出電梯,黑影飄出來。
“呀~死透了。”
“廢話!你從二十多層往下跳不死?”我忍不住吐槽。
“不會啊~我摔不死!”
“……”我翻個白眼,跟這二貨講不通。
這時~“V5V5V5V5V5~”
警車放著幾十年如一日的警笛,好幾輛警車把我圍了個團。
“老大我先撤了。”黑影說著在空氣中模糊轉而消失不見。
一輛警車上下來一個颯爽麗人。
她淩厲的眼神盯上了無措的我,我慌了,怎麼又是她!
她叫盧小晴,生的很漂亮,瓜子臉淡蛾眉,兩隻暗露凶光的眼睛在其他人看來是水靈靈的,透著靈氣的。
這就是F市警察局的警花,但也是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
關鍵……她是我家遠親~我得叫她表姐。
“盧易?又是你!”她黛眉一豎,喝道。
沒錯就是我!我叫盧易!生門陰陽師第九十九代掌門,一個月前剛從三叔公那裏被自願地接過掌門信物,目前整個生門就我一人。
說白了就是光杆司令。
剛才的黑影是我的鬼仆,某天晚上路過發現他被人打得散的差不多了,躺地上等死。
發現我看得到他,於是就向我求救,我本來是愛理不理的,掛了就掛了!不是我的掛就行。
他說做牛做馬做雞做鴨都行……我一聽,誒~這個好,我缺一個洗內褲的。
現在,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社會青年在自殺現場,自然被帶回去做筆錄。
————————盧小晴道:“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