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呼……
寒風吹得破爛木門吱吱響，莫皓月聞到一股淡淡的淤臭味，掃了一眼正準備走進臥室的林浩然，挺身擋在他前麵。
“浩然，我還不清楚具體怎麼做，今晚就在大廳裏聊聊，好嗎？”
“什麼？”林浩然有些不解，目光和莫皓月對上，見他不停地瞄向臥室的小楠，頓時明白了過來：“這裏有些冷，你去裏麵拿些幹草。”
說完，林浩然的臉龐微微發紅，以前兩人相依為命，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如今插入一個新人，三人又正直青春年少，同居在臥室的確有些不方便。
臥室地上堆著幾層幹草，塊莖有手指頭粗細，通體枯黃，手往裏麵一藏，不一會兒就暖烘烘的，這是一種水行草，伴隨著雨季生根，迎著旱季枯萎，是底層人們用來生存的東西。
莫皓月撈了大半水行草鋪滿半個大廳，又取了些做棉被，看著臥室木門慢慢地合上，兩人不舍的收回目光，鑽進幹草裏。
密雲漸漸的隱去，黑夜降臨，大概是受不了靜謐，林浩然伸長小腦袋，見莫皓月望著天花板發呆，開口打破令人窒息的寂靜。
“你之前在哪裏流浪？中層？”
“睡覺。”
“你幹嘛這個樣子？我這是為了製定作戰計劃！要是你對中層不熟……”
“晚安。”
“你！睡了三四天還能睡？”
“嗯。”
“……”
……
不知何時，大廳內響起陣陣平穩的呼吸聲，絲絲寒風透過木門的爛洞鑽進房內。
“好冷！”林浩然急忙縮回脖子，見莫皓月真的進入夢鄉，他倒不好反駁，隻好無奈地盯著掛滿蛛網的天花板，眼皮慢慢合上。
……
第二天淩晨，林小楠叫醒昏昏沉沉的莫皓月，又拉上睡眼惺忪的浩然，三人趁著雨歇跑到中層的市場裏，蹲在隱秘角落暗中踩點。
趕到時天色微亮，菜市場內早已紛紛擾擾，忙碌開來的商販們臉上沒有底層人們的警戒和擔憂，執法隊分點就在市場旁邊，政府機關的保證遠比黑道有用。
正因如此，林浩然才不得不踩點，看看偷哪家攤位更容易逃跑，如果被執法隊抓住偷竊的罪行，後果有些嚴重。
不多時，早起的人們擠滿菜市場，喧鬧聲夾雜著陣陣臭味，三人組開始了行動。
林小楠和浩然隨著人群流動到魚攤前，隔著很遠就聞到陣陣腥臭味，買菜大媽們急忙繞過這裏，留出很大的空隙，旁邊就是出口。
按照原定計劃，莫皓月溜到魚攤後，在水果攤前東瞧瞧西看看，還好他換上了之前的衣服，豐腴俏麗的水果店主才沒有趕他走，一雙風情萬種的杏眼緊緊盯著莫皓月的臉龐，好幾次差點找錯錢。
魚攤主是個凶神惡煞的壯漢，一見衣著破爛的林浩然兩人靠近，原本因為生意差的怒火全部傾瀉出來。
“又是你們這些掃把星，沒錢快滾！”攤主揮舞著菜刀低聲咆哮，很明顯，他見多了孤兒，早已沒有了同情心。
咆哮聲引來大媽的駐足，但更多的是看熱鬧的看客，兩人急忙刹住腳步，髒兮兮的小臉泫然欲泣。
林浩然不滿道：“給點死魚也行啊！我們已經幾天沒有吃飯了。”
不說還說，一說攤主就來氣，正是這些孤兒讓魚攤經常丟魚，兩三個倒沒有問題，主要是悲雨城的孤兒太多了，他還不想做爛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