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羽衣飄逸出塵，張秋水宛若九天仙子般淩空飛舞，天花板上落下紅色鎖鏈捆住她的四肢，嘴角流出一絲黑色液體。
嘩啦啦！
四目相對，張秋水冷冷的看著他，目光似臘月寒冰，她輕啟紅唇，黑色液體四處飛濺。
“為什麼你不早點來？”
時間靜止下來，莫皓月無言以對，隻見天花板上刻著一句話。
惡魔不是來自我們的腳底，而是來自無限的星空。
“啊！”莫皓月從夢中驚醒，冷汗打濕了貼身衣裳，此時天已大亮，倉庫內隻剩下幾箱瓶瓶罐罐。
看著熟悉的場景，莫皓月的內心升起一絲希翼，他打開倉庫大門走了出去，卻沒有看到想看的人和事。
“汪汪！”
幾隻獵犬在不遠處低聲叫喚，它們緊緊圍著一副擔架，不讓其他人靠近，其中一隻白毛獵犬在低聲嗚咽。
莫皓月心一沉，順著犬吠聲看去，擔架上躺著一具屍體，鮮血染紅了白布，露出的右手緊緊捏著什麼東西。
“若水花早已凋零了。”莫皓月終於想起了那朵消失於黑暗的花朵，想叫幾個人過來抬擔架。
目光所及之處，莫不是慘叫和痛哭，傷員們直接躺在沙地上掙紮，赤紅液體和肢體碎片隨處可見，被元氣子彈打中，非死即重傷。
“我的手！醫生！”
“媽媽！我還不想死啊！我還要去天星國讀書……”
“沈夢，叫那些還能動的把這些死透的搬走，不要造成大規模傳染……”
黃沙地上堆滿了人形動物，老兵們雙眼空洞無物，靜靜等待傷口的變化；學生兵們發出不甘的呐喊。
傷員堆積如山，而白衣天使卻能數的過來，隻見沈夢滿臉大汗，剛幫某個斷腿的傷員擦完藥，她隨手擦了擦汗，又走到另一個大出血的傷員身邊。
“是……是你…”那個傷員認出了沈夢，白皙俏臉上毫無血色，腹部破開一個大洞，溫熱液體滾湧而出。
沈夢伸出素白右手放到傷口處，絲絲碧綠元氣落入血管裏，放緩了鮮血流逝的速度，她柔聲道：“不要說話，否則會牽動傷口。”
少女沉默不語，腹部傳來的劇痛正慢慢減輕，被元氣炸彈撕裂的肝部碎片就落在眼前。
“小柔，拿紗布來！”沈夢對身後的白衣少女吩咐道。
白衣少女翻了幾遍藥箱，苦笑道：“連老百姓的多餘衣物也用完了，夢姐姐，盡力而為吧！”
咬了咬牙，沈夢從衣袖上撕下一塊布，為少女簡單包紮了一下，正準備起身離開，異變突生。
咕咚！
細微血流聲響起，沈夢目睜欲裂，隻見少女的腹部又裂開一個小洞，傷口處血如泉湧。
“好美啊！”少女睜大了眼睛，天空昏暗無光，她仿佛看到了天堂降臨，小臉笑靨如花，眼睛再也沒有合上。
這仿佛是老天和你開的一個惡意玩笑，當你拚盡全力做到時，卻發現意義早已被上天奪走。
莫皓月走到沈夢身旁，伸手輕撫她的後背，他認出了那個少女，是拿通知單給自己的班長。
傷員還在呼號，醫療隊長看出沈夢的失措，急忙讓倆人走開，叫其他醫生填補了空位。
沈夢魂不守舍的走到倉庫邊坐下，莫皓月陪著她坐在黃沙地上，她把腦袋埋在雙臂中，秀肩一動一動。
“這不是你的錯。”莫皓月輕歎道，將她攬入懷中，看著這張吹彈可破的俏臉，他伸出左手拭去晶瑩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