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你倆就成為我們正式的一員。”
小女孩尖銳的哭聲撕扯著他的內心,跪在眼前的男人嘴被膠帶封住,發不出如何聲音,眼裏滿是哀求。
“你在猶豫什麼。”
臉上塗抹著血液的大胡子玩味般地看著李璟微微顫抖的手。
開槍啊,不是他死就是我和啟死,你這個慫蛋,開槍!盡管心裏是這樣想的,但扳機猶如萬斤之重,絲毫都扣不下去。
大胡子見李璟遲遲不開槍,給手下傳了個眼神。
李璟明白再不開槍下一刻死的就是自己,他閉上眼,手指逐漸壓了下去……
“嘣——”
溫熱的血液濺到他的手上。
“嘣——”
冰冷的血液灑在他的心裏。
啟從大胡子腰間搶來的槍口冒著輕煙,臉上橫豎交叉的刀疤似乎變深了,更加腥紅。
大胡子讓手下放下指著他倆的槍,滿意的拍了拍啟的肩膀。
……
李璟醒了。旁邊的女孩依舊雙眼緊閉,淚痕和黑煙掛在臉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如果自己有女兒的話也應該有她這般大,這般可愛,但是末日之下的花朵能綻放多久呢。李璟自嘲的笑了笑,似乎是想太多了。
“哥哥,哥哥!”
顧知妍忽然喊了起來,把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李璟扯回了現實。他捂住了顧知妍的嘴,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緊張地看著逐漸鬆開的插銷。
昨天夜裏李璟和顧知妍一路逃到了一個建築工地上,找了一個應該是建築工人住的簡易宿舍,確認安全後顧知妍睡在木板床上,而李璟在旁邊的床上也睡著了。
順著李璟的眼光看過去,顧知妍滿臉驚恐,她看到李璟貼著木板的一側,手槍指著門的方向。她擔心是昨晚那一夥瘋狂的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攻擊他們,但肯定和眼前這個警覺的大叔脫不了幹係。她忽然又想到了他的哥哥,他的手被弩箭射穿了,是否安全了,是否回到了管製區,她無法得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哥哥一定會來救她的。
回到現實,那插銷已經被外麵插進來的小刀挑到了無法卡主門的地步,木門輕輕開啟,卻不見什麼人進來。
也是個謹慎的人呢。
時間一秒秒逝去,神經在放鬆又緊張的界限徘徊,如果喪屍能開門的話,他們應該早就鬆懈了。
雙方對峙了足足兩分鍾有餘,李璟握著槍的手有些發酸,但他們明白誰先動誰就被動。顧知妍覺得這種氣氛實在是壓抑又恐怖,就像自己以前和哥哥一起搜索物資的時候,從外麵慢慢打開門,確認安全後才敢進去。在外麵的人壓力比在裏麵的人小多了,他可以跑,亦可以守。
正當顧知妍回想過去時,一根黑漆漆的槍管緩慢地伸進裏麵,她緊張到了極點,外麵的人可真是有耐心,要是她,整個人都捅進來了。斜眼瞟了下旁邊的大叔,汗滴凝結在他的額頭,濃密胡須下的嘴也在輕輕顫抖著。忽然,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回過神,伸到一半的槍管被他緊緊扯住,連著外麵的人一把拉了進來。
外麵的人一個趔趄倒在地上,身體被李璟用膝蓋壓住,白發居多的頭被冰冷的槍口死死指住。
“別開槍,我沒有惡意。”聲音有些沙啞,又因激動摻雜了些許顫抖。
“你最好沒有別的想法。”
“我隻是路過這裏,聽到裏麵有聲音,進來查看一下。”
“我真的沒有惡意,”他確認了李璟不會開槍,慢慢側過頭,“你帶著你女兒,我相信你不是壞人,而我也有要保護的家人,請不要傷害我。”
他看起來五六十歲,一雙眼睛散發著光亮,盡管生命已半,卻飽含生機。
“放開他吧,我感覺他應該不是壞人。”
李璟看了眼顧知妍,遲疑了幾秒,把手槍插到了腰間,同時也把那個人的獵槍背在了背上。他現在秉著盡量少發生衝突的原則,特別是不能輕易開槍,否則可能再次把暴徒引來。並且通過對方的身形和剛才的交手判斷,如果他敢做什麼小動作,李璟能瞬間殺掉他。
這時聽到聲響的喪屍三三兩兩的靠了過來,由於他們生前大多是工人,頭上都戴著安全帽,給擊殺帶來了一定難度。
“和我一起吧,在南郊區那邊我們有一個幸存者組成的營地。”
路上李璟還是提防著他,但顧知妍想的沒有那麼多,和他聊了起來。
“所以你們不是父女?”
“當然啦,我隻是和哥哥分散了,我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呢。”
“我叫李璟,昨天這她和他哥哥被暴徒攻擊,我把她救下了。”
顧知妍剛想反駁,心想昨天你把我挾持當人質怎麼成救我了,但由於李璟眼神太過毒,她隻是漲紅了臉嘟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