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事宜記進心裡。

他師弟時常古裡古怪,完全無法捉摸。有時候舉著狗尾巴草不知道念些什麼神叨叨,有時候大大咧咧對多出來的身世家人順當接受,更不明白的是跟他講他堂妹都看出兩人的貓膩自己決定要來提親時,人卻離譜地跑了,害他有一段時間都不能肯定自己是否會錯意,可當年兩人第一次一起下山時,明明是他師弟半夜纏手纏足地摟著他說了好久的夢話不停嘟囔著喜歡自己。但不管如何,既然自己下了決定,那人就是逃到天涯海角去,他也照樣會追過去拎回來看好。

想到這裡,小攻終於認命似地站起身,把包袱拿到身前,開始掏出裡麵的東西一樣一樣擺在案幾上,每擺一樣就開口念出名字:“白玉筆洗。西山沉墨。龍泉端硯。紹山紫砂……”清脆的“篤、篤、篤”聲有條不紊地隨貴重物品們的亮相迴響在整個大堂。

小受咽咽口水,暗暗拉小攻的袖子,自以為很小聲地叮嚀道:“師兄,差不多給幾樣得了啊,跟上次我們拿的比這多不劃算啊。”整一個有了婆家不認娘家的外胳膊肘子。

小攻看著小受捨不得的委屈表情,突然覺得這些財物也有些礙眼,他順了順對方耳邊的髮絲,把包袱往桌案上一放:“全數奉上,望成全。”

聽到這句話小受有如天雷降臨劈他滿臉一樣頹敗地癱進椅子裡,而摳門當家陸二爺小受的爹則毫不掩飾自己盯著包袱的炯炯目光,仿佛看狠點兒就能看穿裡麵還有多少個寶貝似的,良久才收回目光乾咳一聲:“咳……我這是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兒子……”

小攻瞟了眼話癆,對方頓時也猛打一個寒顫趕緊正襟危坐。

“你們家不缺兒子,可他是我唯一的師弟。”

這句話簡直有朽木迎春一般的妙用,小受整個人都少女心發作了,瞬間由暗暗怨懟昇華成大方花癡。

當家皺了眉,自己生的這好歹也是個兒子吧,怎麼對人就這麼服帖這麼沒出息?

看到二伯的神情,一直在簾後偷看的話癆憋不住了,出聲勸到:“二伯,人家是兩情相願~他們一路走來,是衝破了多少世俗的禮節規範~經歷了多少他人非議的磨折苦難~才能有今日這般聽者落淚聞者同情的感情喲~您就別拆散他們了——再說人家也是有長輩之命的,不算私定,合乎禮數~”

話癆在小受的示意下也果斷幫腔,表示自己會盡力撐起陸家家業,會照顧堂哥雲雲,才終於讓陸家當家沒有繼續非難人。

當然,最大的原因可能是那一整包貴重的聘禮的緣故。

暖風習習的當天深夜,兩個人躺在陸家客房裡一塊兒醞釀睡意,這回的客房雖是上房,但擺設賞玩卻不多,想是當家一直記著當年被打劫的事防範於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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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受半打嗬欠半瞄人,沒話找話道:“師兄……我發現你話其實也挺多的?”自從小攻拐了他回來以後,雖然幾乎都是一問一答他師兄還都是短句,但兩個人的交流互動相較以前明顯是幾何等級成長的,多讓人欣喜。

小攻麵色不變地抓著小受拖進自己的攻擊範圍,在眼角親了一下抱住不動,兩個人窩在一塊兒呼吸密度變濃大腦開始缺氧,於是小受真正昏昏欲睡起來。

半夢半醒的時候他聽到小攻說了句什麼,但是沒聽清。他砸吧砸吧嘴,算了睡覺事大,等醒了再問吧,反正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小攻說了句什麼呢,他說:“我再不說話,你又跑了。”

難得的情話,貪睡誤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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