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迷迷糊糊醒過來,睜眼見是鄴王,便伸手抓住他衣襟,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沒發出聲音。
“別急。”鄴王一邊拍了拍他的後背,輕聲安慰著,一邊接過院吏長遞過來的清水,慢慢喂瑞臻喝下去。
半杯水下肚,瑞臻終於能開口說話,隻是聲音虛弱不堪:“我……隻是想送容軒出去。”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鄴王卻立刻明白他想說什麼,愣了一下,萬般滋味一齊湧上心頭,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瑞臻當他不信,急道:“要是他留下,我怕……你早晚會殺了他。我就這麼一個親近的人了,不想他死。”
鄴王慢慢點頭,瑞臻眼中閃過一絲欣喜,臉色都好了些。見他如此,鄴王心中感受更是
難以言喻,半晌才慢慢問:“你不打算一起走麼?”
瑞臻沒有回答,眼睛卻直直看著他,後者立刻都明白了,緊緊攥住瑞臻的手道:“別怕,禦醫馬上就到了。”
“別殺他。”瑞臻哀求。
雖說宮裏跟此事有關的太監侍衛都要嚴懲,不過多一個少一個有什麼關係。瑞臻剛醒來,何必為了這些瑣事惹他不快。
但另一方麵,鄴王也不想看到那侍衛再出現在瑞臻身邊,他沉默片刻道:“你這侍衛以後給朕吧,調他去黑衣騎當差。”
這便算是答應了。瑞臻像是鬆了一口氣,的身體一軟,沉了下去。
鄴王心都隨著他往下一沉,感覺牢中的空氣都忽然凝固了,讓他喘不上氣。好在朱謹領著禦醫到了,鄴王讓到一側讓他診治,臉上擔憂和心痛的表情始終不曾淡去。
而另一邊,雙眼緊閉的瑞臻在心中勾出一個笑容。
他方才聽到容軒不會有事,心中一鬆,確實有一瞬間是去意識,但後麵卻是故意為之。他一番話有真有假,而正是如此,才叫人找不出破綻。
瑞臻賭的,是人心。苦肉計,中計的永遠是是會疼的那個人。
而鄴王如此行事,真不枉他穿著濕衣服吹了半夜的風。
這往後,可更加有意^
都城不比別處,原先陳國尚存之時,此處就可以說是繁華至極,連年戰亂也不曾帶來多少影響。自鄴王一統之後,四邊安穩,幾年間都城變得更為熱鬧,其中以街市為最。
此處自古與各國貿易往來十分頻繁,似乎什麼物品都能在街市上找到,新奇玩意兒數不勝數。瑞臻雖然想保持安寧冷淡的模樣,卻不由被吸引,漸漸覺得眼睛都不夠用了。
這麼擠擠攘攘的樓宇,這麼多人,見都沒見過的怪東西就擺在街邊的攤子上,主人就在攤子後大聲吆喝,吆喝的詞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若有人看上什麼,還可以和攤主討價還價,最後往往是攤主做出忍痛割愛的表情,而客人付了錢歡歡喜喜拿著東西走。
這些瑞臻都從未見過,隻覺得比宮中那些描寫市井的話本上說的還要有趣,東看看西看看,從出宮起就沒停。
鄴王雖然對這些不感興趣,但是看瑞臻不停變化的表情也覺得十分有意思,還一時興起帶著他學別人的樣子,買了好些東西。除了小掛件、小擺設,還有糖葫蘆跟幾樣炸糕、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