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3 / 3)

冷風吹來,楚衍鼻子皺了一皺,打了個哆嗦,這才發覺自己身上大半被淋濕了。

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看著那人消失在拐角處。

顧青鴻從坐上轎到回府,周身散發的一直是冰窖氣息。^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兩個轎夫自知說錯話,一路上大氣不敢出一聲,轎子也抬得分外認真,明知前麵是泥水也閉著眼睛踩進去,竟比平時走官道還四平八穩。

回到府裏,還膽戰心驚地等著顧青鴻發落,眼瞅著顧青鴻冷臉進了門,沒再看他們,也沒有要開他們出去的意思,這才算鬆了口氣,抬袖子擦臉上的雨水和冷汗。

顧青鴻一進門,書童洗研忙迎了上來,服侍他把濕衣換下,又倒了熱茶上來給他驅寒。

這時外頭雨聲愈發大了,顧青鴻無意間從窗口向外看去,見府中隻有幾個房間裏還透出燈火亮來,更多窗子都是漆黑一片,顯然沒人。

不由得想起於績的話:“你那府上冷冷清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罪臣府邸呢。”

捏住茶杯的手停了一停。隨即有些煩躁地將茶杯重重放回桌上。

喚道:“洗研,拿棋過來。”

洗研應了一聲,不一會便捧了棋具過來。從盒中抽出棋盤放在桌上,遲疑道:“大人,要我陪您下麼?”

顧青鴻看了看他,搖頭:“不用。”

和棋力太弱的人對弈,並無樂趣,隻是徒增煩躁而已。

他到書架上翻出一本棋譜來,攤開一頁,拈子在棋盤上擺出棋局。

眼睛盯著棋盤上的黑白子,卻總覺得集中不了精神。半晌敲下一枚棋子,轉目向窗外望去。漆黑夜色中不見細雨形影,隻聞沙沙的聲音,寧靜而孤獨。

望了一會兒,眼前竟又浮現出了那個人的影子,一傘煙雨,站在巷子拐角處,背對著街角來的暗黃燈光,帶著無言的淡淡的落寞。

叫了一聲:“洗研。”

“哎。”洗研連忙答應,推門進來。

“我記得院子裏種了棵桂樹?”

“是啊,今年頭一年開花,可惜這場雨都打落了。”

“大人……?”

顧青鴻卻又不說話了,良久擺了擺手道:“沒事了,下去吧。”

楚衍晚上淋雨著了涼,第二天早上起來便鼻涕眼淚齊流,再沒了往日那風流態度。

謝小裳一邊忙著叫人去抓藥請大夫,一邊笑出兩個酒窩,道:“公子今兒可還去謫仙樓麼?”

楚衍打了個噴嚏,沒精打采地搖頭。

謝小裳笑得更開心,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這可是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昨晚你在外頭等了那麼久,我還以為顧大人一定請你到府裏作客呢。真沒想到喲……”

楚衍揉著脹痛的太陽穴,聞言不以為忤,反而笑起來:“歇兩天也好,這就和打仗一樣,也講究個欲擒故縱。”

謝小裳矮身往他旁邊一坐,手掌托腮:“公子自有一套風流經,卻不知對待顧大人的是三十六計裏的哪一計?”

楚衍想摸扇子,摸了個空,才見正被謝小裳抓著玩呢。笑道:“小裳,你錯了。我對所有人掏得可都是真心。若不付出真心,哪得真心來換。”

謝小裳怔怔地看著他,良久後眉眼一彎:“是啊,楚公子一顆心有十瓣,顧大人占了八瓣,我們分它兩瓣,不管分多分少,好歹也有個分量了。”

她不再就這個問題繼續,丟下楚衍的扇子,起身到外間催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