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段(1 / 3)

一笑,也不理韓浩源的腹誹,出帳而去。

李君鶴拿出一本奏折,連同一疊書信一本厚厚的帳薄一起交給韓浩源:“你幫我把這個呈給皇上。”

“什麼東西?”

李君鶴說道:“我彈劾延州知府劉通廷貪贓枉法。並且自薦為延州知府。”

韓浩源一驚,剛剛碰到奏折的手被火燙了一半縮了回來,說道:“你有憑有據地彈劾延州知府趙禕定會依法定奪,但是你要做延州知府,怕是不太可能。”

李君鶴堅定地說道:“我意已決。”

“這是方堯第二個條件吧?”

李君鶴搖了搖頭,說道:“你我之間無須用條件兩個字。皇上如是不允,我就請辭,做個普通老百姓跟著他。”

韓浩源心裏明白,李君鶴跟著方堯身邊,方堯又怎麼會舍得讓他做個普通老百姓。再者,方堯用條件跟韓浩源作交換,韓浩源如是做不到,李君鶴不介意,方堯又豈會甘心,到時候,寢食難安還是皇帝趙禕:“皇上對你一直……很看重,好多軍國大事都要跟你商量。他還說將來太子也要留給你教導。”

“皇上已經不是當初我們在國子監外認識那個不諳世事的公子哥了,這個位置逼著他成熟起來,你看,他現在不是一個很稱職的皇帝了嗎?”

“任何時候,他都需要我們在他身邊幫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隻不過隻是換了一個位置而已。”

韓浩源隻能在心底哀號,這個位置恰恰是最不可以換的:“就為了這個方堯嗎?”

“是,也不全是。延州是咽喉所在啊。”李君鶴垂下頭,把沙盤上延州的位置指給韓浩源看,他要在十年之內,把這塊貧瘠的土地變成魚米之鄉,真為邊關最牢靠最富饒的大後方。帳蓬裏炭火燒得正旺,李君鶴沒有戴帽子和圍脖,一低頭,頸後脖子上,顯露出青紫暗紅的印痕。

韓浩源不是三歲小孩子,當然知道這些紅印是怎麼來的,他隻能在心底責怪方堯要的實在太多,他不僅要與李君鶴兩情相悅,還要與他長相廝守,並且在各自的領域上建功立業。這麼濃墨重彩轟轟烈烈的人生,是可以輕易得到嗎?

但是方堯也有他自己的堅持,越是有才華的人,越是需要一個平台,吟風弄月的書生舞刀弄槍的武夫,怎麼可能擁有指點江山睨視蒼天的風采?

站在沙盤,韓浩源不得不承認,李君鶴有一句說得很對,延州是咽喉所在。延州府自古以來便在幽雲十八州與中原咽喉之地,也是通往西夏的必徑之地。正北上遼國陪都南京,西北奪西夏慶州,都必先穩住延州,北部外番想要侵宋,也得先取延州。當日方堯用延州作他的後方,便是存了北取幽州,南定開封的雄心。而且延州境內群山西峙,沃野東坦,植被繁茂,山明水秀,隻是因為戰爭和當權者雙重蹂躪,才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李君鶴能替趙禕守住延州這塊地置,也算解了趙禕大半後顧之憂。

隻是,趙禕怎麼會放他走,放任他用另一種身份留在方堯身邊?他又拿什麼去說服趙禕?

兩個人講各自的道理一講就是大半個時辰,也不知道都講了些什麼,似乎又都說服不了對方。

拚耐心,韓浩源拚不過李君鶴,而不論是什麼,趙禕都拚不過方堯。

不知何事,外麵下起了雨,打在帳蓬上,撲撲直響。這讓韓浩源想起了一句諺語: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最終他隻能是一聲長歎,該說的他已經說了,不該說怎麼都不可以說。所以,他也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