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轉折,新調任的省委書記十分在意這件舊案,有意向將這個互相勾結的黑白勢力集團瓦解,此次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周城作為舊案的參辦人員,因此接了調令繼續接手,同時他也做通了楊越的思想工作,希望他成為警方在唐凱身邊的臥底。
蘇和有點鬧不明白了:“那為什麼他要逃?還要攜巨款?”
周城歎口氣:“攜巨款潛逃這件事是我們讓媒體放出的口風,實際上楊越是因為拿到了關於唐凱的重要證據才不得不出逃,這要怪我們警方接應工作沒做到位,昨天晚上6點以後突然與他失去聯絡,唐凱方麵也在當晚發出追殺指示,我們放出這樣一條假新聞,主要是為了保護他。”
蘇和突然感覺有人在他心口上勒了一道鉛絲,疼得厲害,又有些提不上去,昨晚楊越說那些話,原本是因為……
他突然站起來,認真地望著周城:“周警官,昨晚六點以後他和我在一起。”
周城了然地笑笑:“我猜他也是去找了你。”
蘇和倒不知說什麼好,又坐了下來。
周城說:“我們暫時還不能確定失去聯係的主要原因是什麼,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如果在這個過程中他受到更大的威脅,將在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改變自身的態度。”
蘇和偏著頭看他:“所以你們需要我做什麼?”
周城笑著安慰他:“你是不是認為我們要拿你做籌碼威脅楊越?你把我們想得未免過於險惡,這樣的事情,唐凱或許做得出,但我們不會。”
蘇和有些不以為然:“那你今天找我,為的是什麼?”
周城將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正是因為唐凱做得出,所以我們需要確保你的安全。”
說起保護,實際上更是一種軟禁,蘇和知道周城想讓他說出關於楊越去向的最後一點線索,他心神不寧地在這間看似不起眼的民宅客房裏踱著步子,任時光流逝在牆上掛鍾每一秒的走時聲裏。
楊越是真的想走,還是出於無奈才出逃,警方說的保護,究竟裏麵摻了多少水份?這一切他都無從得知,他害怕自己做出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會毀了楊越。
這樣的思想鬥爭一直持續到半夜,周城就在外間客廳裏坐著,他屈起食指輕輕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麵,看似平靜的外表下是無法言說的心情,焦急占一半,擔憂占一半。
座鍾敲了第三下時,蘇和終於推開門,望著周城疲憊的身影,淡淡說了句:“日喀則……”
周城看著他:“你有多大把握?這條路很遠,他取道非常困難,而且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為止,機場都沒有他登機的記錄,有沒有可能是去哪裏暫時避一避?”
蘇和搖了搖頭。
那個人昨天說的話,其實源自於八年前他們的一個約定——有生之年,尋一片淨土,永世為伴。
蘇和知道楊越一定會賭一把,會在那裏等著自己,八年再八年,如他所說,事到如今,什麼都可以放下。
周城了然地彎了彎嘴角,對著無線設備說道:“西藏,日喀則,按一號方案行動。”
他轉頭看向蘇和道:“我欠你一個人情。”
蘇和認真地望著他的眼睛:“如果找到楊越,跟他說一聲,這世上路多的是,沒必要挑那最窄的道兒走。”
周城窒了兩秒,隨即笑了:“您這話是在變相地鼓勵我麼?”
蘇和也楞了楞,眯了眼睛拍著他肩膀說:“您還真不耳沉!”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