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湛,她做這些根本就是有預謀的,」戴碧霞說,「她帶走你,一開始就打算扔掉你,壓根沒安好心。後來知道我們家發達了,就想利用你,來達到自己進入豪門的目的。你自小就被她洗腦,被她扭曲了,現在又那麼年輕氣盛,你隻是沉迷在她的身體和謊言裡無法自拔而已……」
「夠了!」陸湛已經聽不下去他們對陸尋任何的指責,他叛逆的對峙道,「我就是被她洗腦,被她蠱惑了又怎樣,我心甘情願!我就是無法自拔的喜歡她,我幾歲時候第一次見到她就喜歡她,我願意跟著她天南海北的漂泊,我發瘋一樣的迷戀她,沒有她,就會寂寞而死!」
「啪!」陳自如忍無可忍的抽了他一個耳光,平生第一次對他吼道,「聽你說的都是些什麼混帳話!?簡直丟盡陳家列祖列宗的臉!那個女人,不是你的全部,為什麼要自討苦吃?愛情是最滑稽的玩意兒,除了讓你變得瘋瘋癲癲的之外,沒有別的好處!假若你愛的是個『正常』的女人倒也罷了,偏偏是那個親手拐走你的人,還比你大了六七歲!你這不是自己往深淵裡跳嗎?是不是要讓全天下都恥笑我們陳家你才甘心?」
「爸,你不瞭解,」陸湛並沒有因為那一巴掌而發怒,他苦澀而艱難的說,「如果這是個深淵,我已經跳進去了。」
「所以我要把你拉出來!」
「爸!」他又爆發似的喊,「你以為你是上帝嗎?」
陳自如猛拍了一下手邊的桌子,跳起來,怒吼著說,「我雖不是上帝,我卻是你的父親!」
「你雖是我的父親,卻不是我的主宰!你無法控製我的心……」
「別吵了,」戴碧霞製止吵架的父子兩人,然後有氣無力的對陸湛說到,「天湛,該說的話我都說完了,但願你能明白我們的一番苦心。總之,時間能撫平一切,你也現實點,向前看吧,忘了那個女人,好好過日子。反正我不一定活的長久了,你就在我最後的日子裡,發發慈悲,讓我走的安心吧。」
聽到這裡,他更是左右為難。一麵是生病在床時日不多的母親,一麵是不知所蹤的心愛的女人。忽然間,他崩潰了,往地下一跪,他抱住了戴碧霞的手,像個無助的孩子般啜泣起來。
「媽!你要幫助我!」他喊著,「幫我找到陸尋……」
「哎,天湛,你這是怎麼了?」戴碧霞又慌亂了,隻好暫時說好話安撫他的情緒,「你起來,你起來吧……我們誰都不知道她去哪裡了,可以試著再幫忙找找。」
可是,許多天過去了,有關陸尋,還是一片沉寂。陸湛隻是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焦躁。
晚上依舊是失眠的。一方麵是對陸尋牽腸掛肚的離別之苦,一方麵是母病垂危的切膚之痛。睡,怎能睡呢?這是最漫長的折磨。陸湛好幾次睜開眼,凝望著那盆紫蘇,多少欲訴的言語,多少內心深處的叮嚀,卻隻能這樣偷偷的凝望!又有多少次,他佇立窗前。遙望雲天,無可奈何。千般離情,萬般別苦,都無從傾訴……
有時,為了排遣這種無邊的痛苦,他會去外麵跑步。不知跑了多久,他放慢了步子,在街上茫無目的的走著,雨絲飄墜在他的頭髮上、麵頰上,和衣服上。夜冷而濕,霓虹燈在寒空中閃爍。他走著,走著,走著……踩進了水潭,踩過了一條條濕濕的街道。車子在他身邊穿梭,行人掠過了他的肩頭,汽車在他身畔狂鳴……他渾然不覺,那被雨淋濕的麵頰上毫無表情,咬緊了牙,他隻是一個勁兒的向前走著,向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