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手機,張楚嵐第一次覺得,有時候打電話是一個很痛苦的事,他想把手機放回口袋裏麵,但想到了蘇夢雪那通紅的眼眶,他還是把電話給撥出去了。
“你好,請問你找誰。”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通了,聽到熟悉的聲音,張楚嵐的眼眶有些濕潤。
“瘋子,是我。”張楚嵐森呼一口氣,然後輕聲的說出了四個字,而電話那頭仿佛陷入了寂靜,足足過了一分鍾的時間,那邊才有人說話。
“隊長,我想你了,每次去給浩子他們掃墓,就我一個人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哽咽,說著說著竟然是哭了起來。
張楚嵐在這邊也不好受,他一個人坐在台階上,旁邊放了一包煙,他一根接一根的抽著,仿佛他抽的不是煙,是寂寞是滄桑。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在這邊等著你。”瘋子是張楚嵐的戰友,當初兩人也在同一個特種部隊,當時張楚嵐帶隊的那次行動,瘋子沒有參加。
“再有一個禮拜就是浩子他們犧牲四年的日子,你既然回來了,就應該過來祭拜他們。”
瘋子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的乞求,當初張楚嵐離開部隊後,他曾經去找過,但後者就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任何訊息。
“我會回去的,下個禮拜我會去咱們老首長那裏,今天他托人找過我了,也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了。”
張楚嵐想起了他最後敬的一個軍禮,心裏更難受了,那次他的軍禮,他敬了整整半個小時都沒有放下。
“兄弟們怎麼樣,這幾年有哪個兄弟轉業了,有哪些兄弟……。”張楚嵐後麵的話沒有說完,他不想把那兩個字說出來。
“沒有兄弟轉業,隻有兩個兄弟長眠了,這兩人還有一口氣的時候都在叫你的名字,他們想見你最後一麵,可那時候找不到你在哪!”
瘋子說的話如同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在了張楚嵐那殘破不堪的身軀上,本來就已傷痕累累的身軀,又添了一道猙獰的傷疤。
“我會去看兄弟們的,兄弟們的仇我也會報,我的兄弟的血絕不能白流!”張楚嵐在短短五分鍾的時間抽完了一包煙,可見此時他心裏麵有多傷心。
“你知道嗎,我等你這個電話等了四年,每次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我都沒有立刻去接,我都在想是不是你打的,如果是你打的我該說什麼。”
瘋子仿佛很長時間沒有給人說過話一樣,他說話很慢仿佛在珍惜每一個字,他所說的事情仿佛在陳述一段曆史,一個拋頭顱灑熱血的青春。
“病人不能再說話了,馬上進行搶救,我知道你是病人的戰友,如果你想見他最後一麵的話,馬上坐最後一班飛機來京城。”
張楚嵐在聽瘋子講他們以前的事,可沒過一會兒,他就聽到了一段醫生們的對話。
“我兄弟怎麼了,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張楚嵐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身上散發出了一股今天的殺氣,這股殺氣幾乎凝成了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