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什麼鍋都推到老三頭上去就是了。

誰讓村裏麵都知道,她家老三腦子不好使,不靈光呢,幹出來啥事兒都不稀奇的。

這麼一想,老太太又覺得她家老三傻的挺好。

最起碼家裏麵啥光彩不光彩的事兒,都能推到他頭上,旁人還深信不疑的。

老太太想好了,看著自家三兒子的眼神也溫和了不少,想想屋子裏麵也還有筆墨紙硯,都是前些年買的,那教書先生早些年寫春聯都要讓人家自備筆墨紙硯,今年卻沒要的,估計也是包產到戶以後發現比往年賺的更多,心裏爽快,沒想到竟然派上了用場,一邊想著,老太太一邊就把東西翻了出來。

墨已經幹涸成了塊狀,葉白川皺眉,親自動手磨墨,老太太在一旁瞅著,隻覺得他這動作比那教書先生還優雅好看幾分,心裏不由得有了幾分期待。

葉荷正好被推出來休息,見這架勢,頗有些好奇,一邊湊過去幫忙研磨,一邊好奇的問道:“三哥,你會書法啊?”

葉白川也是個會享福的,既然有人幫著磨墨,他自然懶得動手,而是先拿著毛筆在空中揮舞了兩下,找找手感:“略有幾分心得而已。”

這可真是新鮮了。

那墨塊已經被研磨成了墨水,葉荷笑著退到葉老太身邊,和老太太一樣,心裏麵不由自主對她家三哥產生了幾分期待。

她當然希望自家三哥能寫的一手好毛筆字,她們廠子裏麵有個領導,就特別喜歡書法,她們那技術崗有一個走後門的,就是用了一副什麼書法家的書法入了那領導的眼,如果她三哥也能寫的一手好書法,別的不說,最起碼她敢試試,讓那個領導幫自家三哥安排個普通工人的職位。

到時候他三哥有城裏正式工人的職位,就是吃國庫糧,一個月按時發工資的了,小白果也能去城裏上學了,村裏麵的這些流言蜚語的應該就會少一些了。

可她三哥,當初上學時候寫的那個字,好幾次老師都看成了其他的字兒給誤扣了成績,能寫書法嗎?

她這一猶豫的功夫,葉白川已經適應了這支劣等毛筆的手感,沾上了墨汁,氣運丹田揮斥方遒起來。

估計是畫符畫習慣了,他不自覺就帶了點靈氣進去,因院中都是被他劃分到親人這一行列裏,那靈氣並不淩冽,反而很是溫和養人,那從容不迫的氣度本就養眼的很,如今又和妙不可言的靈氣融合在一起,院子裏麵的兩個女人隻覺得渾身說不出的舒坦。

一直等到葉白川放下了毛筆,兩人還沒有從那種狀態中緩過神來,倒是早就習慣了自家老父親靈力的小白果,屁顛屁顛跑過去,抓著已經被風吹幹的春聯,帶著幾分自豪的和兩人炫耀。

“奶奶,小姑姑,看我爸爸寫的書法,是不是比那老師寫的要好多了?”

老太太這才從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中脫離出來,心裏麵已經對小白果的話相信了幾分,盡管已經有了一定的準備,等她看到小白果手裏的那副春聯,還是不可避免被驚到了。

她家老三這個字兒,寫的簡直是太好了。

她不認識字兒,可也能感覺到她家老三寫的字兒的精妙,哪怕是同樣的字兒,她家老三寫的這個就是要比她花了兩個雞蛋求回來的更有韻味兒,不,不能說是更有韻味兒,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全方麵吊打。

老太太心情那叫一個複雜。

她一邊從小白果手裏接過那春聯,愛不釋手的輕輕撫摸著,一邊忍不住直哼哼:“你說說你,說你憨你還真憨,既然你字兒寫的這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