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果要比村裏人想的稍微好一點點。

村裏人以為的取出心頭血是用殺豬刀。

小白果以為的取出心頭血是用銀針。

哦,現在沒有銀針,那就是織毛衣的鋼針鐵針。

小白果是真的不想在身上捅出個窟窿。

她緊緊地抓著老父親的衣服,為了防止老父親冷不丁從懷裏掏出長針來給她一下子,甚至手腳並用,和樹袋熊一樣抱住了老父親的大長腿。

“爸爸,你不是說過,我們不能一次性在300人麵前暴露自己嗎?你看看這都多少人了,一個村的人都來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取血做法,不太好的吧”

老父親皺眉,掃了一圈人頭攢動的現場,抿嘴:“可我白川的骨肉,且是他們能夠質疑的!”

頓一下,語氣突然嚴厲了起來。

“這是未把我白川放在眼裏!”

小白果:……

爸。

你這樣,我很難不懷疑你到底是替我抱不平還是單純的生氣他們不相信你的本領的?

“爸!咱就手指尖兒戳一下,取兩滴血出來,就挺好的。”抬起頭來揣摩一番老父親的表情,發現葉白川仍然沒有要放棄取心頭血的想法,小白果猶豫了一下,委委屈屈的說了實話,“取心頭血,是不是很疼啊?我怕疼。”

她有些不太好意//

拿不到菜刀殺豬刀了。

也就應該是出不來人命了吧?

大家都是這麼尋思的。

宋擁軍也是這麼尋思的,他一邊不敢疏忽大意的繼續勸葉白川,一邊衝著幾個比較身強力壯的打眼色,讓他們趁著自己吸引葉白川注意力時撲上去把小白果救下來。

宋擁軍千方百計尋思應該用什麼樣子的語氣說話,才能又不激怒一個腦子不靈光的傻子,又能成功解救人質。

嚴厲的嗬斥肯定是不行的。

畢竟葉白川是個傻子,傻子做事兒不能用正常人的標準來理解,萬一人家被他批評了一頓,反而越發堅定要捅心窩子了呢。

宋擁軍就隻能用比哄自家娘們兒的語氣還要溫柔三分的,他自己聽了都覺得惡心的語氣來哄葉白川:“白川……”

宋擁軍說不下去了。

他被自己給惡心到了。

也把在場的大家夥給惡心的不輕。

人群中甚至傳來了幾聲幹嘔。

宋擁軍:……

莫生氣。

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為了小事發脾氣,回頭想想又何必;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我若氣死誰如意,況且傷神又費力。

還是那句話。

他當初就不應該當什麼村長。

他心裏正後悔著,葉白川總算是發話了,說出口的話令大家齊齊鬆了口氣,卻又重新讓葉家人的心提了起來。

葉白川說:“心頭血就先作罷,可滴血驗親,還是要的。”

————

生怕拒絕了葉白川的要求之後,他再搞出什麼事情來,宋擁軍當場就同意了葉白川的要求,讓左右鄰居們回去拿了一個裝滿清水的粗瓷大碗,擺在院子中間的空地上,那碗很大,能夠保證圍在最外麵的那圈人都能看清楚裏麵的情況。

宋擁軍和父女倆站在粗瓷大碗後麵。

葉家人都又緊張又期待的看著他們。

老兩口心情最是複雜。

他們對小白果的疼愛是完全不摻假,可對蘇若鳳是打從心底裏憎恨,老兩口是真的不曉得,如果小白果不是自家老三的親生骨頭,他們老兩口到底要怎麼麵對這個可愛軟糯的小孫女。

就連葉家的七個男娃們,也從大人們的神色中敏銳的察覺出了什麼,一邊擔心小妹妹,一邊又不敢上前,一個個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們已經沒了一個姐妹了,要是再沒了小妹妹,他們就是村子裏唯一沒有小姐妹的男孩子了。

葉武拖著鼻涕,甕聲甕氣地:“我想要妹妹。”

誰不想呢。

六個哥哥們沒有理會他。

葉武心裏更是難受了。

倒是葉綠海,想起來自家兄弟在念書時候做出過的事兒,不由自主在心裏提高了幾分期待——也許,小白果真的是他們葉家的骨肉呢?

他們葉家,不是每一代都會出一個小女娃的嗎?

生怕葉白川再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把鐮刀來,給宋擁軍拿來粗瓷大碗的鄰居還好心的送了兩根繡花針,還在蠟燭上特意燎了一下,葉白川大大方方紮針,把血滴入水中,順便用眼神嚇退想要過來搶他血液的白胡子老鬼。

小白果雙手顫唞著,可憐巴巴的咬著下唇,黑溜溜的大眼睛裏有淚光在彌漫,看的葉家人心疼不已,葉飛更是恨不得搶過來替小白果受過,可他曉得,隻有撐過了這一遭,他們和小白果才能回到從前,當大哥的握緊了拳頭,在心裏發誓,倘若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