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提高,真嗣在和他交流時仍然喜歡用漢語。鄭寧隻當他是想練習一下中文。此刻聽到這句,鄭寧愣住了,沉默良久方點了點頭。
真嗣越過低矮的圍牆望著沒有月亮的夜空:
“和我說說他的事吧……”
鄭寧此刻才明白,為何那張合影中的女子,看起來如此熟悉……
鄭寧緩緩說著楚生的幸福,一直說到真嗣合上眼,仿佛睡去。
待真嗣睡下後,鄭寧想了半天還是給張司青打了電話,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和他說了。
張司青聽完也沒責怪鄭寧隱瞞了這麼多天,他能理解鄭寧在那樣的情況下和他們說了湯晨傑多數會不願欠真嗣人情而堅持讓鄭寧回校住。而就這件事情,張司青的評價了隻有一句——“是你楚叔叔虧欠他的”。隨後便轉移了話題,問鄭寧這幾天過得如何,說自己會找個適當的時候和湯晨傑說明,討論如何還真嗣這份情。
鄭寧洗臉時,對著鏡子又開始發呆,曾有好幾人說過,他的輪廓和楚生有些想象,周瑞也曾開玩笑說,鄭寧是他和楚生的私生子……
然而這個曾經常常拿出來說的玩笑,卻讓此刻鄭寧的心中湧上一股和初見時如出一轍的酸澀。
原來真嗣的那句等候,是說給楚生聽的……
鄭寧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想著究竟是從何時起,對真嗣有了這種不同以往的感情。
是真嗣手把手教自己日語的時候?
是每次放學看到真嗣在門口等候的時候?
是真嗣冒充自己親戚替自己開家長會的時候?
是真嗣在自己睡著後抱自己回房蓋好被子的時候?
是真嗣將削成小兔子模樣的蘋果遞到自己嘴邊的時候?
是真嗣津津有味地吃著自己燒得非常失敗的麻婆豆腐的時候?
是真嗣用筷子細心地挑完魚刺後將魚肉塞進自己碗裏的時候?
……
鏡子裏,那個秀氣的大男孩紅了眼眶。
這份感情,在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悄然結束……
第二天晚上,鄭寧在飯桌上提出想回學校去住。
真嗣看著他,沒有說話。
鄭寧之前想好的借口全都說不出口,他隻是低著頭,害怕真嗣會看穿他的心思……
鄭寧洗好碗,便回到自己房裏收拾東西。
收拾一會兒便發一會兒呆,因為很多東西都是真嗣前前後後給他添的,大到冰箱,小到橡皮,每一樣都滿載著回憶,讓鄭寧難以割舍……
鄭寧明白,回到學校以後,他與真嗣便再無交集……
自己的這個決定很自私也很幼稚,但他就是無法再與真嗣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下去。
收拾到一半的時候,真嗣出現在了跟前。
“司青,告訴你什麼?”
鄭寧別開眼:
“沒有……”
真嗣跪坐下來,兩手扶住鄭寧的耳畔,逼他抬頭正視自己:
“你,確定要走?”
鄭寧對上真嗣的眼睛便覺得心中一緊,慌忙掙開真嗣的手,迅速點了點頭。
真嗣沒再說話,盯著鄭寧看了會兒便起身離開了。
鄭寧第二天是獨自拖著行李去了學校。重新辦住宿又要辦不少手續,但因為幾位老師的特殊照顧,手續都簡化了。
晚上,鄭寧躺在宿舍的床上,輾轉難眠。
原來這樣的感情,是時間和距離無法阻斷的……
所有和真嗣在一起的細節曆曆在目,鄭寧想著真嗣晚歸後有沒有好好吃飯,睡前有沒有熱牛奶,
此刻的鄭寧,一想到以後與真嗣再無交集便心中一陣陣刺痛……
連續一周如此,睡眠不足的鄭寧在課堂上也時常走神。回到宿舍便趴在床上發呆,完全沒有了之前學習的狀態。
這天,是兩人分開的第八天。
放學後鄭寧慢吞吞走到宿舍樓下,掏了鑰匙才發現一人站在宿舍樓下。
鄭寧立馬掉頭就跑,結果這兩天體力透支沒跑多少米便被逮了個正著。
這是校舍後麵的一片隱秘的小樹林,時常有情侶會躲在這兒卿卿我我。真嗣抓住鄭寧以後便將他按在樹幹上,兩人氣喘籲籲地在夕陽下對望著。
許久,平複了的真嗣才用日文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