忪地抬起視線,發現酋長取代提爾坐在他身旁的位子上。
“發生什麼事?”他含糊地咕噥道,心裏憂慮齧咬。
酋長伸出一隻手止住他,不讓他站起來。“不要擔心。我們很快就到前線了。少校和戲子在前麵埋德國佬的製服。”
有那麼短短的一瞬加裏森為提爾和戲子是單獨在一起的事實擔憂,但接著他就打消了他的顧慮。他們或許是有分歧,不過倆人都足夠明智,在安全到家前會把它們擺在一邊。他重新墜入夢鄉,安心地聽著卡車前低沉的語聲,直至發動機再一次將它們湮沒。
輕鬆自如地操作著大卡車,法拉爾側目窺視坐在他身旁的男子,麵對戲子頑石般的沉默掩藏起自己的笑意。現在他們基本脫離了危險,詐騙犯彬彬有禮的麵具脫落了,於是法拉爾可以如此清楚地解讀出他的情緒。到現在他知道克雷格愛上戲子已有幾個月了,但直到昨晚之前他都不知道詐騙犯是怎麼想的。現在這很明顯了。
“他是專一的類型,你知道,”沉默中他隨意地拋出一句話。
“什麼?”對這突然的一句話戲子有些不知所以。
“克雷格。他是專一的類型,”法拉爾重複道,拚力忍住對著對方臉上的表情發笑的衝動。“那就是為什麼我們之間從來都不是認真的。因為我不是。”
戲子旋過身來正視他。“哦?”他說,心裏希望自己聽起來不要像他感覺到的那樣發懵。
法拉爾向他這方投來一個微笑,接著注意力又轉回到路上。看到這個通常總是鎮定如恒的意大利人發懵的樣子令人有種非常滿足的感覺。“是的,所以你攪上他之前最好先考慮上這一點,因為我討厭看到他受傷害。”
“像你傷害他那樣?”戲子回擊道,一陣嫉妒的浪頭又浮了上來。
“不。我從沒有像那樣傷害過他。他從未愛我到足夠的程度,所以我的不專一並不真正要緊。”
“真的?”戲子的語調接近諷刺。
“戲子,”法拉爾耐心地解釋。“克雷格和我從未墜入愛河。他和我還有亞力克是一起長大的,我們都是作為懵懂少年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大部分而言是習慣令我們維係在一起。直至你出現。當兩個人都在想著別人的時候是很難維持一段韻事的!”
對這解釋的漫不經意戲子頗為震驚。
“哦,他愛著你,行了吧,”解讀出戲子的反應,法拉爾肯定地告訴他。“那就是為什麼你可以真正地傷害到他,如果你沒有同樣的感受。”
“你確定?”
“絕對確定,”英國人肯定道。“這些年來我對他做過夠多,能夠識別出一個人愛著其他人是什麼樣。見鬼,我很可能在他之前就知道了。你是愛他的,對吧?”他確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