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安南會在不久忘記這些事情,而質問這個問題。但他忍住了。不得不說他真是犯賤。
以至於在安南問他是誰時,告訴他,他叫李起之。像是叫這個名字,就得到安南曾經對這個名字許下的承諾似的。
不過,就算安南不履行承諾,他也會讓他履行。他的半身眼裡隻能有他,心裡隻能喜歡他。不能讓他一個人喜歡著,痛苦著,眷戀著。
他在安南的嘴角印上一吻,說:“親愛的半身,我會回來找你的。”
以安南喜歡的模樣歸來,以他的方式給安南愛,讓安南喜歡上他。
有人說,你先給了真心才能換來別人的真心。他不是很贊同這句話,因為安南將真心捧到韓維麵前,卻被摔了個粉碎。但他願意賭一把,把真心捧到安南麵前,即使結果是被摔個粉碎也無所謂。因為他舍不得,舍不得讓安南心碎。
隻是,他的心真的碎了,他就不會再手下留情,哪怕是打斷雙腿,扭斷雙手,折斷翅膀,套上鎖鏈,他也要將人留在身邊。
一年的時間,他獨自摸索,從剛開始的一無所知被人欺負到現在的鬼力強大能保護安南,其間經歷了什麼估計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作為一隻被憑空創造出來的鬼,他在行使卡係統上是沒有記錄的,就好比一個偷渡者,除了進入黑暗地帶與一隻黑暗精靈簽訂契約,別無他法。所幸的是,他順利進入黑暗地帶,還與黑暗精靈族預言係的八七簽訂了契約,成功在行使卡係統上刻下名字,接取任務。
往後,每一次行使卡任務,每一次瀕臨死亡,他總會想到在橋邊的安南。他不能死,至少沒把安南帶回家前不能死——就是這樣的信念讓他支撐下去。
午夜夢回,他握著拿命換來的行使卡獎勵,看著行使卡上不斷增長的數字,都會忍不住開心地笑。因為準備充分了,他就可以去找安南,他希望安南不用經歷那些困難,就過上幸福的生活,和活著的時候一樣的生活,有他沒有韓維的生活。
有時候,他也會站在橋的不遠處,看看安南,緩解心中的疲憊。
他曾經問八七,這就是愛嗎?
八七沒有說什麼,隻是搖搖頭,嘆口氣,神情複雜。
也是,誰能說的清,他對安南是愛還是什麼。
他隻知道,看到安南的身影就想將人揉進骨子裡,告訴他有他在什麼都不用怕。
原本他以為自己會忍耐到一切準備充分,卻不想當看到安南在橋邊哭泣不止時,竟停不下腳步,上前捧住他的臉說:“安南,別哭。”
那一刻心跳如鼓,不知所措,隻能慌亂地擦著安南的淚,難耐地將人摟到懷裡。
聽著安南叫著自己的名字,他體內的暴戾因子都消散了不少。
他像捧著瓷娃娃一樣,小心地蹭著安南的臉蛋,享受著自己幻想出的溫暖,企求地說:“安南,跟我走好不好?”
安南卻問他:“我在等一個很重要的人,可是我不記得那個人了,你是那個人嗎?”
一個很重要的人,是韓維嗎?記憶裡,安南總是在橋上等著韓維。
“安南,你是我最重要的,也是唯一重要的人。”
除此之外,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
我不是你最重要的人,你卻是我唯一重要的人,我不是你要等的人,你卻是我一直在等的人。
所以,跟我回家,好麼?
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藉著你失憶,偷竊一般得到你心中最深處的位置,哪怕是你恢復記憶也不會動搖的位置。
隻是他沒想到,那麼快安南就想起死前與韓維的對話。
為什麼要想起來呢,若是現在就全部想起來,他該怎麼辦?放手還是吃掉?
他一直挺自卑的,害怕安南不喜歡他,懼怕安南不能接受真實的自己,所以偽裝溫柔,掩藏自己真實的一麵。畢竟,就是真實的他讓安南厭惡,厭惡到不惜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