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藍鏡影

首字母是某某某?叉叉叉?還是

鳳城裏的空氣總是帶著一絲躁動,讓人不住心煩,隻因那看不見的魑魅魍魎我卻看得一清二楚。

仙來樓的飯菜色香味俱全,可惜附帶一個血淋淋的頭顱作為配菜,任誰都沒有胃口。原是打算出來為明天朋友的葬禮作點準備,結果忘了自己眼裏的世道是多麼不堪入目。  無精打采地離開,不知實情的老板還以為飯菜不合客人口味,連連陪笑。

一會兒還是豔陽高照的天頃刻間就下起了雨,路人匆匆找地方避雨,我跟著人群進了長亭。

雨越下越大,河麵不斷起著漣漪,數隻食水鬼貪婪地伏在河麵進食。  一隻表情痛苦的針口餓鬼在我麵前不斷來回晃動,想必是看到食水鬼而羨慕不已,反觀它自己卻是肚大喉細,口如針孔,遇飲食不能下咽,饑火中燒。  我直接無視了它那饑餓到變形的身軀。  一個地痞大搖大擺地經過亭前,沒有打傘,好似快活地吹著口哨,雨水的聲音蓋過了另一個哨聲,一個矮小的哨聲鬼跟在其後。走出一段距離後,大概是他本人發現了異樣,我依稀聽到了一點驚叫聲。不過,哨聲鬼是小孩死後形成的,隻是開開玩笑,不會害人。  聽著旁人無聊的閑談,等雨停回到竹林的時候,已近傍晚。  這裏是個依山傍水,三麵環山的世外桃源,在結界的保護下,沒有俗世的那些肮髒汙穢之物,清靜自然。  小樓的西側,是一條細水長流的小溪,彼岸總是盛開著絢爛緋紅的曼珠沙華,我討厭那似血的死人花,卻是頤軒的最愛。他說,曼珠沙華的花香能夠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所以,一旦見不到他人,一定可以在那片紅得滴血的花叢中找到他。  仔細回想,自從他把我從廢墟裏救出來,距今已經十年了。十年來,我們一直住在這個不愁吃喝的地方。我們沒有任何的收入,他卻總有花不完的銀子,和他的人一樣,謎團重重。

十年,足夠本小姐長成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傾國傾城的花樣美少女,卻不見他那張總嫌睡不夠的笑臉有任何的退化跡象。  那家夥,真的是人類嗎?說不準,是那類靠吸食人血和精氣來永葆青春的魑魅魍魎。

踏著鵝卵石,我站在小溪中間,朝著那片在風中搖曳的紅色喊道,“死人了!”

一張預料中的笑臉在花叢中若隱若現。  這人,連睡覺的時候也可以一直笑嗎?  他坐起身,睡眼惺忪,有些不解地看著我。  “睡、睡、睡,睡死算了。”我咒罵道。  “真是無情,好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稱一句再生父母也不過分,你竟然咒我死。”

他的語氣永遠那麼輕浮,不正經,我聽著就來氣,卻每次都無力反駁他的這句話。

“好,好,好,再生父母。太陽都下山了,請問再生父母大人,您是否打算今晚數著星星睡覺?”  “不錯的建議。”他眯起眼,眺望似血的夕陽。  我掉頭走人,他似乎從來不知道‘嘲諷’是什麼意思。    第二天去陸武家憑吊,陸武是小時候的玩伴,家鄉那年的地震因為和他父親外出辦事,躲過了一劫,而我則是被頤軒和青嵐救下了一條小命。  陸武的母親很早就去逝了,相依為命的兒子也突然離去,老人心裏的悲傷難以形容,安慰的話說多了反而會揭開傷疤。  靈台上的白燭即將燃盡,他取來另一支續上,剛點燃的白燭被吹進屋裏的風熄滅,他顫唞著手去拿案上的火折子,我欲上前幫忙,手還沒碰觸到他便觸電似的收了回來。  泛著熒光的黑色火焰瞬間籠罩了他全身,甚至連慘叫都沒有,已成了死屍,從火中伸起的靈魂霎時被全身蠕動著蛆蟲的怪物一抓兩散,消失殆盡,淡黃色的蛆蟲掉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