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那一天,成了墨景鶴最痛苦的回憶。
本已經打算辭歸故裏的魏連瑜忽然從人群裏衝了出來,擋在墨景鶴身前,刹那間,一根漆紅的流矢從魏連瑜胸`前穿透,沒入箭羽。
那根箭本應該刺入墨景鶴的胸膛。
墨景鶴悲痛欲絕,抱著魏連瑜連夜回到京城,找來最好的禦醫搶救,雖然搶下了性命,卻終究因傷勢過重再也無法清醒過來,成了“活死人”。
兩年過去了,魏連瑜就這麼靜靜的躺著,不發一言,隻有微弱的氣息表明他是活著的。
從那以後,墨景鶴再也沒有離開他半步,守在他身邊,陪他說話侍候他,天氣好的時候抱著他出去曬太陽。
墨景鶴終於明白,他最愛的人始終是雨簾,不管他如何的任性如何的冷酷如何的不擇手段,他都是自己放在心底的最愛。
可是,這些話,再也沒機會讓他聽見了。
墨景鶴抓住魏連瑜消瘦的手,緊緊的貼在臉頰,輕聲說道:
“雨簾,快點醒來吧,等你醒來,我就放下一切和你遠走高飛,再也不去理會紅塵俗事。”
“雨簾,我愛你!”
陽光正好,徐徐的照在魏連瑜平靜的眉眼上,微不可察的一滴淚從眼角處悄然滑落。
隻是,那薄唇似乎有了弧度,遙遙看去,似乎是恬然微笑。
蝶舞翩翩,流連而去,帶走一地陽光。
湘西,魚嘴穀。
吃過午飯的莫遺和楚音塵正商量著出穀大事。起因有二,一是白芍和蘇三七收養的那個女兒滿周歲,給楚音塵他們下了請柬,讓他們去參加孩子的“抓周”儀式。第二呢,則是莫遺的師兄高全成親,給莫遺下了請帖,讓回去參加婚禮。
因為時間相隔很近,所以兩人商量著提前出穀,先去白芍那裏提前進行“抓周”,跟著再去高全那裏參加婚禮。
商量好了之後,莫遺躥進屋,大包小包的收拾要帶走的東西。
楚音塵把院子清理第三遍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喊道:
“遺兒,你在磨蹭什麼呢?再不出發,天就要黑了。”
“好了,來了來了。”莫遺一邊應著一邊呼哧呼哧的拖著巨大的包袱橫著出了房門。
楚音塵目瞪口呆的看著莫遺瘦弱的小身板拽著比他體積大了三四倍的包袱,咽了咽唾沫,半天才道:
“遺兒,你這是出門做客呢?還是搬家?”
莫遺白了他一眼,把包袱扔地上,拍拍手叉腰道:
“你也不想想,這次回家,除了給侄女兒和高全準備的賀禮,還要給蘇大哥白大哥的禮物,然後回去之後,還有薛爺爺、吳二娘、耿先生,對了還有小金蓮的禮物,再加上我們這一行要用的東西,可不得就這麼多嗎?”
就在莫遺扳著手指頭數著要送禮的人名,楚音塵已經扛起包袱健步如飛的下了山。▃思▃兔▃網▃
莫遺抬眼一看,眼前空空,稍愣一下,繼而喊道:
“音塵,等等我!”
“還不快點!”
楚音塵站在船邊,淡笑著看跑的氣喘籲籲的莫遺,紅撲撲的臉蛋格外動人,忍不住親一口,然後一把抱住他,穩穩的放在船上,接著自己跳上船,取了桅杆,撐開了船沿。
“坐穩了,遺兒,開船了!”
清亮的聲音在穀裏遊遊蕩蕩的傳開了,莫遺微笑著看音塵不急不慢的劃船,想了想,站起來,慢慢踱步到音塵身邊,並肩而立。
青山悠悠,碧水遙遙,清澈透淨的湖麵倒映著兩岸青蔥柳樹,身後,蕩開碎紋漣漪。
煙雨濛濛,空靈鳥鳴,隻餘兩人聯袂而行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一片水霧之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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