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因為不時有客人進來咖啡館而能聽到店員柔和的細聲問候。
“我當時很想讓你去美國。”流川抓了抓自己淩亂的頭發。
“啊,想把我和花道分開?”
其實完全沒想過不能和櫻木在一起。總覺得不管怎麼樣,兩個人最終都會糾纏在一起。流川喝了一口水。很固執的想法。可是卻沒有行動力。他緩緩地搖了搖頭。
“果然還是介意喜歡上一個男人麼?”
“不……其實是籃球。因為不能一起和他去美國打籃球,而突然覺得人生被顛覆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你去了美國,也許可以讓我看看自己的能力到底有多少。我的和大白癡的,究竟是不是天才的那些想法,也許可以得到驗證。
而且,覺得讓你欠我一個人情,也許就不會再有臉出現了。”
澤北依舊微笑著盯著流川,嘴角上揚。
“發現傳球給別人終究不如自己投籃可靠吧?”
“沒錯。——哪怕是自己,其實都不值得信任。”
“其實,很想和你再一決高下。你退出籃球隊的時候,一切就開始亂套了。……花道接受我的告白,我才知道光是在一起,我也滿足不了。”
確實滿足不了吧。
就是因為總是不確定,所以才一再退縮,所以才想準備萬全。
就是因為總是不滿足,所以才會不惜自殘自虐,想要換取更深切的恨意,更加無法割舍的牽絆。
如果沒有糾纏曲折,仿佛就顯得愛情沒有分量,仿佛就不是真愛。
“雖然答應過不告訴花道,可是我要食言了——我覺得與其做一個完美的前男友,不如做一個壞人更會讓他銘記——流川學長,其實這也是你教會我的。”
怎麼樣去判斷一件事情究竟是出於善意還是惡意?
話語,行為,立場,收獲,結局。
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明白。
也許,下一秒,就會後悔這一秒的決定。也許,笑著說出口的祝福,原本是卑劣的詛咒。
櫻木的臉上混雜著複雜到難堪的表情。
流川盯著他的眼睛,默默地在心裏衡量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即使是這一刻,還是希望他什麼都不要知道,希望他能夠遠離所有的欺騙和罪惡,遠離所有光怪陸離的事件背後那些真真假假的難以啟齒的動機。
從櫻木背傷那一刻開始,流川拿到手的都是差到不能再差的牌,能夠堅持打到這一刻,簡直是奇跡。
不論是秋葉,還是澤北,還是終於因為他的不舉而放棄逼婚的家人,在這一刻都遠遠不能對抗在櫻木的注視下`身體克製不了的顫唞。
流川楓,其實,從見麵的那一刻開始,就愛慘了這個單純天真到魯莽的櫻木花道。
花道,花道,花道……你為什麼要叫花道……
“花道,其實,你的判斷一點都沒有錯——我果然是不值得愛呢。”澤北向著櫻木舉起了手中的杯子,正好遮住了眼睛。
“小澤,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櫻木轉向了澤北,帶著一點也不容懷疑的堅決。“我也一點都沒有後悔。”
“果然連長久的恨也不願意給其他人啊……”
櫻木的臉騰地一下燒了起來,流川眼睛眨也舍不得眨地看著他。於是櫻木又往澤北的方向轉了轉,幾乎給了他一個背影。
“小澤,去美國的話,要連同天才的份一起努力啊!”
“當初不就答應過花道了嗎?”澤北微微向上抬起了手,似乎想去碰觸一下櫻木,但是最終停在了空中,變成了一個意外蒼涼的手勢。“喂,如果不幸福的話,要回來強_暴你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