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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毒係列之 賭魔 by 向宇
（上）
流川楓掀開天運賭坊的門簾走進去，房裏彌漫著煙霧，呦五喝六的聲音直貫兩耳。他捂住口鼻咳嗽，皺眉露出厭惡之色。夥計看一眼他洗得發白的衣裳，懶得過來招呼。
南邊桌上傳來女子的哭聲，流川楓看去，一個麵黃肌瘦秀才模樣的男子將手中抓著的女子推向旁邊一個瘦幹老頭，說一句：“秀荷，我對不起你。”不顧女子嘶聲哭叫，低頭跑出賭坊。
瘦幹老頭揮手，便有兩個下人過來拖女子出去，女子淒厲的哭叫一路遠去。眾人轉頭看了一會兒，有人說道：“不知道方秀才還有什麼可賣的。”眾人不答，回頭又繼續賭。
流川楓提著箱子走到盤踞在大堂北角的一個大漢麵前，淡淡道：“我要踢館。”
大漢盤手站起來，瞪眼道：“什麼？”
大堂中所有賭徒都停手不賭，圍在堂中最大的一方桌邊，看一個青年和賭坊的莊家對賭。賭坊裏有老千是常見的事，光明正大來踢館的卻不常見。眾人一麵興奮，一麵又覺得這踢館的實在不自量力。
踢館的青年其貌不揚，身量雖高卻瘦，全身上下隻有細長冰冷的一雙眼才顯出些力道。對麵的莊家卻是高大威猛，目光如炬，幾顆骰子在指間轉來轉去，竟一顆也掉不下來，甚是靈活。
他嗤一聲道：“敢來踢我高老杆的館，你膽量不小！好，就看在你這點膽量上，如果你輸得不太難看，我高老杆也不為難你，要你兩根指頭就好。”一拍桌麵，桌上骰盅跳了一跳，“說，想怎麼賭？”
流川楓蒼白的手指在骰盅上一彈，骰盅正正滑到高老杆手邊，隨後提起腳邊的包角木箱放在桌上，木桌咯吱一聲往下沉。
他打開箱子，眾人眼前登時金光燦爛，齊聲驚呼。箱子裏是整整齊齊一箱金磚！高老杆也一呆，想不到這青年衣裳簡舊，卻竟然是個大財主。
流川楓道：“這箱金塊共是三千兩，你的賭坊大致也值三千黃金。我全押，一把賭你的賭坊！”
賭坊中鴉雀無聲，眾人驚得張口結舌，半天才嘩然大叫起來。高老杆臉色難看，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此時卻感到心驚。
這青年竟想一把定輸贏，不是你傾家便我是蕩產，全不給對方和自己留半分退路！這樣的膽氣豈是普通人能有的？
高老杆滿心輕視頓時去了精光，換成十倍的戒備。想要不賭，可是之樣撂下那樣的大話，麵上哪裏過得去？何況還有三千五百兩黃金，豈有白放著不吃的道理！
高老杆是久經風浪的賭徒，膽量還有，手段更不差，就喝道：“好！”
流川楓道：“那就把地契拿出來，再寫張字據，你輸了賭坊的一切都就歸我所有。”
高老杆額上青筋暴跳，怒喝道：“你輸了我不僅要你的黃金，還要你兩根手指！”
流川楓毫不猶豫道：“好！”高老杆瞪眼從懷中取出地契，再向後伸手喝道：“拿紙筆來！”夥計急忙拿來紙筆，高老杆唰唰寫了幾行，按了手印，將字據拍在桌上。
流川楓看了看字據，淡淡道：“你先！”高老杆見他氣定神心，不敢再推讓，抓過骰盅就搖。搖了十幾下後，將骰盅扣在桌上，覺得手心都是汗。
圍觀的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都在猜裏麵的點數。流川楓長長的手指扣著桌麵，淡淡道：“賭場的規矩，不揭盅就是輸，你要認輸麼？”
高老杆怒道：“我高老杆豈是那種窩囊的人！”抹一下額上的汗，揭開骰盅。三顆骰子，六六五十七點。最大十八點，擲出十七點已可說是穩操勝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