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窮困的邊遠地區,一個人,默默反省、堅持,在粗糲的風沙裡變得比以往更沉默。

那是他遭遇的情感的第一次滑鐵盧,印象深入骨髓。在過去的歲月裡,因為一直無往不利,所以目空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賀東堯冒險的救助,也讓他明白了愛情和兄弟的意義,他把那些不甘和寂寞轉化為對事業報以責任和上進心,人也更加內斂成熟。

可是,他內心仍然是一片荒蕪。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白嘉言,讓他這麼又愛又恨,又這麼執著。

但是,他們總是吵架,哪怕難得有安靜溫馨的一天。

雖然結婚了,不代表他們之間的矛盾接觸了,隻是暫時隱匿。好比他姥姥和姥爺,雖然彼此深愛,但是依然分開。他不想那樣,他想要改變自己,哪怕克製一下脾氣也好。可是白嘉言已經站穩了腳跟,有了自己的底氣,他不再是她最好的選擇。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永遠會為你而停留。

傍晚時分,天邊雲霞漫步。他走著走著就到了西城區。半山的地方,燈火通明,彷彿有煙火的氣息。這是一處中高檔小區,嘉言年前在這兒買了個80平的平層,精裝修,夠她和兩個孩子住了。

他走近小區,然後走到樓下。

二樓客廳裡一片亮堂,窗簾沒有拉,嘉言和兩個孩子的笑臉映在玻璃窗上,特別地溫馨,他們三個人才是一家人,而他是多餘的。

他像個傻逼一樣在樓下望著,忽然失去了上去的勇氣。

樓道裡有人下來,妻子和老公,還有兩個孩子,一人牽著一人,有說有笑、開開心心地下樓來。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們還多看了他一眼。俞庭君覺得有些難堪,自覺退遠了點,卻看到了路邊有個流浪漢。

「老兄,你是這片兒的,沒見過你啊?」許是喝多了,那流浪漢捲著舌頭兒問他。

俞庭君討厭邋遢的人,站遠了點,不想理會他。

流浪漢卻像找到了知音,和他扯起了話題:「被老婆趕出來了吧?你長得不錯啊,人模人樣的,原來也有這種時候。看來,不是我一個人。」

「你什麼意の

白嘉言還會原諒他嗎?還會願意湊合著和他過嗎?他不確定,心裡一點底氣都沒有。他原本依仗著的給予她的優渥生活,現在也沒有了。她能靠自己了,現在不需要他的一分錢。沒有任何人她都能過得很好。

他不知道要怎麼辦,大半夜的,腳步如灌了鉛一般上了樓,然後坐在了她家門口。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經理不在,上班摸魚,終於放粗來了。

婚後的另一種合理可能。

還是那句話,愛也不可能永遠遷就,哪怕仍然愛著。出來混,要還的。俞先生坐到天亮的話,嘉言和寶寶會不會原諒這個自大狂呢?看心情,看緣分,看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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