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雖然少了份白天的烈日烘烤,但卻多了份潮濕的悶熱。

背靠著乾枯的樹幹,由希略微抬頭透過層層疊疊的綠葉仰望那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摘取的星空。那看似唾手可得,實則相距甚遠的景色在現如今由希的眼裡就如同那幾段還未開花便已凋零的愛情般高不可攀。

是詛咒嗎?和十二生肖的詛咒一樣?由希低下頭自嘲地一笑。自己果然是沒有人要的孩子啊!淩亂的銀色短髮一如主人的心情聳拉地貼服在耳鬢的兩側,由希任由過長的劉海遮住了自己那雙滿懷憂傷無奈的眼睛,輕薄的白襯衫下修長的雙腿自然地交疊在一起,從遠處看,他整個人宛若沉浸在黑色漩渦中般,全身上下滲出一股難以言語的哀愁。

月亮還是一如若幹年前般飄渺而虛幻,星星依然若數年前般閃亮耀眼。隻是,此刻的人,此刻的情卻已經截然不同了?。

視線穿過懸掛於空的一輪明鏡,記憶如洪水般不斷重複湧入由希的腦海中。對著微弱的月光,顫唞地伸出纖細的手指,時光仿佛又穿越回到了那一個時刻。

那刻,剪著蘑菇頭的小女孩微笑地安慰著素不相識的自己,小巧並且泛著羊脂球白的手掌暖暖地牽起自己的手,同彩虹般絢爛多姿的笑容瞬間在心中刻畫成了永恆。或許,就是從這一時侯,自己開始連帶地對凡是帶著溫暖微笑的女生有了說不清的好感了吧。對透…可能也是因為她有著和她一樣的笑容,所以自己才特別喜歡與她親近。可惜,現在明白這些還有什麼用呢?!她已經有喜歡的人啦,自己…沒有希望了呢…收回想要靠近月光吸取溫暖的手,由希恨恨地垂了下雜草叢生的地麵。

“由希?!你幹什麼?!手不會痛嗎?!”一時和花輪賭氣‘離家出走’的小丸子正好漫無目地逛到這個在腦海中似曾相識的森林。後知後覺地走進林子深處後,由希‘自虐’地景象恰巧被小丸子看見。此身最恨別人不愛惜自己身體的小宇宙霎時爆發,一聲宗氣十足地質問成功地讓剛還陷在‘自憐自哀’的由希當場愣在原地。

“小丸子?…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敢置信地瞪大兩眼,由希微張雙唇,呆愣地瞅著眼前雙手插腰,佯裝母夜叉樣的小丸子。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朝思暮想的人兒近在眼前讓由稀有股複雜的不真實感。

“由希,有什麼事情不開心你可以說出來呀,何必要這樣‘自殘’呢?”不管還像木頭似地處在那裡的人,小丸子自顧自地走近他身邊,不避嫌地牽起他略微擦除些血絲的右手,眼睛看著紅腫的素手,眉宇間充斥著對這種行為的不贊同。掏出手帕,小丸子低著頭認真地一點一點地將乾淨的帕子纏繞上由希受傷的右手,嘴裡還不忘細心地囑咐,“痛不痛?我先幫你簡單地包紮一下,待你回到家後一定要重新消毒處理傷口,知道嗎?”

聽著耳邊絮絮叨叨的話語,由希想時間要是能夠在這刻停留該多好!那樣自己就可以在多享受下來自於眼前少女帶來的溫暖,就可以在記憶中多記載些關於她的微笑,就可以讓自己…一刻不停地將目光緊縮在專心替自己包紮的少女身上,“你還會關心我?”

淺淺的一句嘀咕,由希本也沒打算小丸子會聽到,不想前世不知是屬蛇還是狗的某人,這時候聽力卻特別的好,“奇怪了,你和小玉一樣都是我的朋友,我不關心你,關心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