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3點聽被叫醒,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這整裝待發的李儼,翻過身找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過來一會兒她突然從床上跳起來,急急忙忙地套上禦寒的衣服。他沒好氣地看著她毛毛躁躁,不由得搖頭淺笑,坐在沙發上等她。

這個時候會來看日出的人很少,遊客大多是白天來遊玩,如果不是攝影協會的人預定這個時間段來,恐怕他們得要爬山了。

他們坐纜車到的山頂下麵一點點,離山頂最後的一段距離大約需要步行十五分鐘左右。山頂上有一片比較平坦的區域,白天遊客都會聚集在那裡,她估計攝影協會的會友都會在那裡,所以他們決定另闢蹊徑,山頂有一塊看上去不錯,現在他們朝著目標出發。

路是沒有開發的路,可是能看出平時也有人走過的痕跡。李儼背著她的裝備走在前麵,用手電照著後麵的顧斯智,有險峭的地方他伸出手要拉她一把。她笑著說自己可以一個人慢慢挪動,也不去回握他的手。

和他們想法一樣還有其他的人,除了他倆,還有一對父女早已經在那裡,女孩十歲左右,天還是漆黑一片沒法看的很清楚父女的長相。

在一起等日出的時間裡雙方開始攀談起來,父女就住在附近,女孩的父親希望通過登山的方式從小鍛煉女孩的意誌力,他們經常來,而且是沒有坐纜車。顧斯智聽了佩服的五體投地,因為她最討厭兩項運動就是跑步和爬山。

山頂的氣溫很低,他們一路積蓄起來的熱量很快就散發了,顧斯智本來紅撲撲的的臉開始淡去粉色,略顯慘白。李儼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顧斯智的肩上。

女孩的父親誇李儼是個貼心的男朋友,她剛想解釋,被李儼一把握住了手,他的手很涼,嘴唇泛白卻麵不改色。她要把外套還給他,李儼不接,兩人你推我閃,突然她被腳下凸起的石頭一絆,重心不穩,「啊」的一聲,正要以狗□□的姿勢向前撲。

預期的疼痛沒有如期而至,跌入一個結實溫柔的懷抱,凜冽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強有力的心跳聲震得她耳膜嗡嗡發暈,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就像每次考試跑完八百米一樣。她隻是在這個懷抱停留幾秒而已,分開的時竟然會有戀戀不捨的感覺。

「眼睛都長頭頂上的嗎?」

雖是責備,關切的眼神卻是上下打量她有沒有那裡摔著。顧斯智一不小心對上他的眼神,差點就溺死在這份溫柔裡麵出不來。

她馬大哈地笑著,掩埋自己剛剛的那份悸動,「看我在海拔一千四百的山頂上不顧生命危險地給你行大禮的份上,把外套穿上吧,我不冷。」

其實她心裡想說,有你在,我一點也不覺得冷,因為心是暖的。她突然被自己的這個驚人的想法嚇到了,重逢後相處的越久越是依賴他,現在才意識到這種不好的趨勢。

「發什麼呆,你看天邊的那道亮光,太陽要升起來了。」

顧斯智放眼望去,隻見東方的地平線上的雲層越來越紅,太陽露出圓圓一角,像個害羞的少女。李儼從包裡掏出裝備遞給她,她才恍然忘了是來拍晨景這一茬,她生疏地擺弄著相機。

最後太陽衝破雲層,噴薄而出,散發出萬丈光芒,霞光萬道,美麗耀眼,真是白日一照,浮雲自開。

李儼站在懸崖邊看雲卷雲舒,她偷偷拍下這個鏡頭,定定看了好久,李儼胸口擋著太陽,從後麵看去太陽光好像從他胸口發出,旁邊都是淡淡的快消散的流雲,風吹起他的衣裳和齊膝的雜草,有種行雲流水的飄逸美,在他腳下的平地是廣袤的綠色,有一張一覽眾山小的壯闊震撼。

李儼回頭對著她微笑,「你過來,我幫你拍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