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段(1 / 3)

,是傳情?還是解憂?

勁風再起,敖祭驟然轉身擒起在他身旁盤桓許久的東西,一把卡住對方頸脈。

“是何妖物膽敢冒犯於吾?”

冷冽的嗓音低沉懾人,敖祭冷淡的垂眸看向掌中提起之物,殺氣乍現。

即使心平氣和多年,天生的霸氣冷然也容不得他人刻意挑撥。剛才拾起紙鳶時他就隱約感覺到有人正躲在密林間虎視眈眈的瞧著他,為了誘人上鉤他特意裝作卸了防備的模樣,果不其然就見對方小心翼翼的匍匐而來。

被敖祭捏住頸項提吊起來的人緊緊的闔著雙眸,眼角泛起點點微光,略顯蒼白的唇瓣倔強的抿起,半絲口風也不漏。

敖祭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手中的孩子,神識一探並未發現絲毫妖氣,反而有些油盡燈枯的枯槁死氣氤氳而出,顯然是個久病的凡人罷了。

這麼一想,敖祭就鬆開了鉗製的手,那孩子狼狽的跌坐在地上,不停的撫著咽喉嗆咳不已,蒼白麵龐片刻間就浮上殷紅之色,顯然難受的緊。

敖祭輕睨了一眼,並未將對方生死擱在心上,他不是那人,沒那般菩薩似的悲憫心腸。

提腳欲走時敖祭忽然頓住腳步,不知何時他的腿上被纏滿了血紅的棉線,細細密密猶如蛛網一般,礙著了他的行走。

墨瞳微微一黯,敖祭正想將紅線泵開卻感覺衣擺被人輕輕扯住,低頭看去,適才那奄奄一息的孩子正低垂著頭跌趴在他腳邊,可以輕易擺脫的手勁偏偏固執不已的攔阻著他的去路。

“你騙了我。”

控訴的低語有些暗啞難辨,可是話中的委屈哀怨卻霎時擊穿了敖祭所有的戒備。

不敢置信的微顫著手,在觸上孩子發心的那一刻,痛徹心肺。

“我從不騙人。”

孩子另外一隻手裏還拿著紙鳶的線軸,殷紅的色澤與敖祭藏於懷中已千年的那截月老紅線一模一樣。

那孩子仰起頭來怒視敖祭,黑黝黝的雙眼含著淡淡水汽,緊咬著下唇的雪白皓齒是尖利的形狀,毫不客氣的拽起敖祭的手就咬上了他的虎口。

淡淡的鐵鏽般腥氣在口中擴散開來,解了憤懣的孩子怔怔的鬆開嘴,他沒料到敖祭竟然真的由著他咬傷他,毫不阻攔。

“解氣了?”

敖祭撩起衣角擦拭著孩子沾染著血漬的唇角,平靜的眸子漸生微瀾,驚濤駭浪都被掩的滴水不漏,仍是一派淡然姿態,凝望著孩子的眼神深幽難辨。

孩子憤憤的撐起身來,等站直了敖祭才發現這個凡人不如他所想是個孩童,雖然身量單薄了些,但是依稀是副少年身骨,修長有餘,強韌不足。

冷睨了敖祭一眼,少年悶不吭聲轉身即走,腳下的步子踉蹌了一下,頓時被人圈進了一團炙熱中。

“不論你變作何樣,我都能一眼認出你。”

少年挺拔的脊背輕輕一顫,微挑的眉目氤氳起淡淡薄霧。

“是你說要生生世世待我好,卻負了我,現下我們一報還一報,扯平了。”

敖祭堅毅的下顎輕輕抵在少年皙白的頸間,微微蹭動著,如千年前那般撒嬌賣乖討他歡心。

“那你怎麼不來尋我?讓我白白苦等。”

轉生之後帶著前生記憶,他心心念念難以忘懷的就是這人許下的誓言。纏綿病榻間總是盼著有朝一日能重續前緣,可是等到他這世陽壽都要終了了還未等到他前來,怎讓他不心生怨念。

敖祭怎會成了個不守承諾的小人?

還是他早已把他忘了個九霄雲外了?

這副病入膏肓的身子骨已經等不到下一世了,所以趁著三月三,將渴望寄予紙鳶上,賭上一賭,如果緣分未斷他們定會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