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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李清渺踏著月色腳步蹣跚的往家走,手裏一壺溫熱的小酒已經喝空了,就是舍不得扔,酒瓶子拿在手裏直晃蕩。

除了打棺材之外他就好點杯中物,半把個月去村口小酒館小酌一次已經是常態,今晚也不例外。收了鄰村張老爺家的酬金之後他就上酒館泡著了,跟小二閑聊兩句就著點茴香豬耳朵就多喝了兩口,感覺有那麼點微醺的意思就很爽快的付了帳打道回府,酒館裏的小二哥還多切了半塊豬耳朵讓他路上吃。他好酒,但是不濫酒。

柳村其實不小,不過礙於他們家從事的這麼個陰森行當,所以從他爺爺那輩兒起就住在最偏僻的山腳底下,周圍別說鄰居了,連阿貓阿狗都不敢從他家門前過,整個被孤立在了村子的最角落裏自生自滅。不過李清渺挺悠閑愜意,沒鄰居也好,省的家長裏短狗吠人雜的鬧心,可是眼瞅著他都二十好幾快三十而立的人了,家裏還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有時想想也不免有些寂寞。

比起父輩他們勤快踏實的老實人性子,李清渺就像是老黃牛家生出的一隻鐵公雞,平日裏懶懶散散,活計上門也要看心情看銀子才考慮接不接,還摳門的一錢銀子都恨不得掰成八瓣來花。

他爹剛去世頭兩年還有媒婆上門給他說親,雖說李家是個陰門□,可是李家鋪子打棺材的手藝遠近馳名,隻要勤快些日子肯定過得不賴,要是能拉上媒牽上線,酬金總歸少不了的,所以媒婆就打上了花花心思上李家來說親了。

原本李清渺一聽那媒人口噴唾沫誇誇其談的把別人家大閨女形容的跟天仙似地,也不免就有點心潮澎湃,可是還沒等他動心思,就看到那媒婆右手掌心一翻,諂媚眼神一使,明顯就是為了讓他多給幾兩媒人銀子而來,他就二話不說把人給攆了出去,氣得那媒姑子小腳一跺就再不願來了。這之後李清渺的小氣摳門經過媒人那三寸不爛之舌一宣揚,再沒有誰家敢把清白姑娘往這塊陰森地方放了,天長日久下來,棺材鋪自然門可羅雀。

要說李清渺打棺材的手藝那是青出於藍的,雖說人品不怎麼樣,沒什麼人樂意跟他結交,可是誰叫周圍這十裏八村就他們獨一家的棺材鋪呢?誰家有人過世了都得上他這兒買口薄棺下葬,所以就算李清渺再懶也從來沒有餓過肚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吃不上龍肉喝點小酒那還是有富餘的。

不過李清渺雖然小氣,可是從來不會仗著獨門獨戶就漫天要價,給多少銀子就做多少錢的貨,絕不昧著良心以次充好,棺材板子骨灰匣子都是一頂一的好木料,光是上麵那雕花的瑞獸祥雲都精致大氣破費工夫。

李清渺醉眼迷茫的走到家門口,跌跌撞撞的推開大門,鞋不脫衣不換的就一頭栽進了板床上睡死了過去,等到感覺口渴睜眼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個時辰過去了,沒點油燈的屋裏隻有微敞的門縫透進了點光亮,四周都看不真切。

迷迷糊糊的摸索到桌邊灌下了三碗涼水,李清渺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脫了鞋子躺回了床上,酒意已經去的差不多了,人也清醒了七八分,睡了小半宿之後也沒那麼疲乏了,就睜著眼盯著房頂看。

今晚月色不錯,淡黃色的一圈月暈繞著滿月,在黑漆漆的夜幕上掛著格外醒目。

李清渺愉悅的微彎唇角,不過笑意還沒染上雙眸他就猛然從木板床上驚坐起來,望著那明顯被砸了個大窟窿的屋頂憤怒的大吼:

“是那個王八羔子砸了老子家房頂?娘個呸的!”

怪不得說睡覺時感覺到一陣一陣的涼意呢,還以為入了秋天氣轉涼了刮點小微風罷了;怪不得看月亮望星星那麼清楚呢,搞半天是屋頂被人給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