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去哪,被我這麼隨口一說,好像就有了方向,第二天一早就買了去北京的火車票,開始了驢友生活。
我們隻字不提家裏的事,仿佛隨口說一句,都擔心對方會後悔。一個月裏異常的順利,沒有人來抓我們,沒有人問我們。曾女士竟然一點行動都沒,反而讓我感到不知所措,我們提心吊膽,卻也快樂。
那天曾美回到家看到曾希綺不在房裏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老秦倒比她還急,說一定要去找他們。但被曾美製止了,讓他別做多餘的事情,她需要好好考慮一下。她在沙發上坐了整整一晚,天快亮的時候去睡覺,晚上照常上夜班,她還對老秦笑說,還好是夜班,不然身體可吃不消。
正如曾希綺說的,她怎麼可能一點思想準備都沒呢!感覺異常靈敏的她,很早就看出了他們的不同尋常,她隻是不敢再往那方麵去想,她隻是不想承認。她以為自己承受得住,但當事實真的來臨,她依舊接受不了,不然也不會那麼狠心下重手打她的寶貝了。
曾美是個奇女子,她隻用了一晚來接受這一切。愛情,有什麼錯,它來的時候,誰又能很好的駕馭它。放棄,則需要用很長的時間來治愈心中的傷痛;接受,則會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不想她的寶貝受到那麼重的傷害,她不想再讓這個苦命的孩子再有悲痛的時候;而小瑾他所受的苦又何嚐比寶貝少,看著他被寶貝一點點的改變,那顆冰冷的心正被一點點的融化,她怎麼忍心讓這個孩子再次被冰封。
但是第二天她接到電話,雖然曾希綺比賽沒能得到第一,但他的音樂天賦依舊被認可了,獲得了去法國留學的機會。曾美心裏接受了他們,但需要改變一些計劃。
一個月裏,她處理了不需要當事人出麵的一些留學程序,每晚都會用她寶貝的手機打小瑾的手機,直至有一天終於打通了。
“小瑾,是阿姨,寶貝在旁邊嗎?”
“已經睡著了。”
“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等我一覺睡到大天亮時,身邊早已沒了瑾的身影,他所有的東西也全部被帶走了,隻留了一疊錢和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對不起”。我腦子一片空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明明昨天還好好的,為什麼今天他就突然失蹤了,對不起?對不起什麼?對不起他不告而別?還是對不起我們不能在一起?
我理好東西,退了房,走在這陌生的城市大街上,從沒有的恐懼襲上心頭,像是迷路的小孩,找不到剛剛還牽著自己手的父母。唯一能做的就是買了回上海的火車票,我不知這一路自己是怎麼回去的,等回過神,自己已經坐在家裏的沙發上,媽咪在廚房忙進忙出,她什麼都沒問,我也什麼都沒說。
我去了瑾的家,用他給我的鑰匙開了門,厚厚的一層灰,看來已經很久沒人住了,章阿姨也沒來打掃過,房裏原有的東西都還在,隻是少了一大半衣服和筆記本電腦。去了祁外婆住的醫院,那邊的人說,已經轉院了。去了祁外婆以前住的敬老院,那邊的人說,已經很久沒聯係了。瑾真的就從我的身邊消失了。
當媽咪把一打去法國留學的東西放到我麵前時,我就意識到了什麼。
“媽咪,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讓瑾不辭而別的,對不對?”我對著我最愛的媽咪狂吼,這是第一次,我覺得她是如此的讓人討厭,讓人恨。
“對,是我!”媽咪斬釘截鐵的回答。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那麼殘忍?我不會去法國的,我要等瑾回來,我哪裏也不去。”
又是一個耳光扇在我臉上,這是媽咪第二次打我,我竟然如願以償了,媽咪不再舍不得打我,開始像別的母親一樣,會打我了,可是我並沒有為此而高興,反而更加的發狂。
“曾希綺,你醒醒,就算綁我也要把你綁到法國去。你不去法國?不去法國小瑾就會回來嗎?他用悲傷換來你去法國的機會,你忍心讓他白白難過?你要知道,你現在有多難過,他就有多難過。”
“你知道,你什麼都知道,那為什麼還要狠心把我們分開?”
“因為我是一個母親,我需要為你們的將來著想。”
尾聲
不久,我來到了這浪漫而又陌生的城市——巴黎。我整天都渾渾噩噩,上午學語言,下午學音樂,晚上練琴。我把頭發剪掉了,進了理發店隻說了一句,up to you。但是那理發師不忍心,結果剪了個飄逸的中長發。看著鏡中的自己,依舊很帥很漂亮,卻沒了以往的神采。我學會了抽煙,開始喝酒。沒往家裏打過一個電話,曾女士肯定傷心死了,但是現在我還是不能原諒她,等以後我看得開了,再向她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