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嗯”了一聲。
“你母親她……沒回來?”
老癢回過頭,看看四周沒人,有點無奈地笑著看我,“她要怎麼回來?拜你所賜,她現在年輕得像我姐,我帶她回來嚇人不成?”
我忽然反應過來,老癢的母親是我用潛意識製造的,而我潛意識裏對她保持的印象還停留在多年之前……難怪上次老癢寄回的照片裏她看起來那麼年輕。
“怎麼?現在不怕我了?”老癢苦澀地笑了笑,“對不起了,本來打算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的……”
“老癢!”我打斷他的話,“你要不嫌我以前混蛋,咱倆還是兄弟。”
老癢有點驚訝地看著我,然後表情一點一點融化開,“行啊,兄弟!”
紙錢在火盆中舞動,然後化為灰燼,讓人想起撲火的飛蛾。
“你二叔說,我爸是被謀殺的。”火光中,老癢的側麵陰晴不定。
“是……”
“你接下來的買賣,帶上我吧。”老癢這麼跟我說。
的確,作為解連環的兒子,他有權知情;況且,他的能力絕對在我之上。
但我的回答是:“信得過我這個兄弟的話,把這件事交給我。回去好好照顧你媽,我一定會給解叔報仇。”
這趟要命的買賣,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卷進來了。
老癢讀懂了我的潛台詞,默然無語,過了一會,重重握了一下我的手。
我的“假期”還剩5天,回家裏看了看爸媽,不想讓他們擔心,也就沒說什麼,吃了頓晚飯,我決定回我的鋪子裏看看。
王盟那個小兔崽子樂得有長假,不知哪裏逍遙去了,鋪子裏我那些美好的古董都落了一層灰,不過,這個時候我也沒心情擦。
本來我就是一掉人堆裏找不出來的平凡小市民,怎麼突然就變成身世離奇的盜墓高手了呢?我又沒他媽的穿越……
這麼想著,我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剛一推開門,就覺得哪裏不太對頭了。
天色已經黑透,房間裏一片漆黑,我的手在牆壁上摸索著想找燈的開關,忽然就被另一隻手按住了。然後一個聲音就在我耳根底下響起:“別開燈。”
那隻手冰冰涼涼,那個聲音鬼氣森森,要不是他呼吸的熱氣拂在我脖子上,我簡直以為自己活見鬼了。
不過目前的狀況也沒比見鬼好多少。
我深吸一口氣,一個肘錘搗過去,他吃了一驚,放開了手。
雖然明白我的身手跟他差太遠,我還是要盡力一搏。趁他放開手,我一拳就揮了出去,居然真的打在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上。
還沒等我高興,就感覺兩腿被一個大力衝擊,沒站住,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緊接著一個身軀就壓了上來,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推,結果兩隻手也被按住了。
“吳邪,是我!”
“我知道是你!”不是你我還不打呢。
“你瘋了?”
“你不是來殺我的嗎?動手吧!”反正已經落在他手裏,我樂得大方。
悶油瓶歎了口氣,放開了我的手,卻依然壓在我的身上,“能不能聽我說兩句話?”
我心裏這個樂啊,這台詞說反了吧?難道不是被殺的人才留臨死遺言的嗎?
“第一句是?”我懶得反抗,悠閑地配合他。
“我沒有殺解連環,更不會殺你。”
“第二句呢?”
“相信我。”
鼻子一酸,我差點哭出來。不是感動,而是鬱悶。
鬱悶我自己怎麼這麼沒出息,無論背後怎麼懷疑他,被他當麵貌似誠懇地說兩句話,我居然還想相信他。
他放開了我,我爬起來整了整衣服,坐到床邊。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我們倆麵對麵坐著,氣氛詭異。
“不是你,那是誰?”我想了半天,想出一個很沒營養的問題。
“不能確定。”
“哦。”我發出一個單音節,然後繼續沉默。
“我去見過李三思了,他同意我加入考察隊。”沉默半晌之後,他這麼說。
你活得膩味了,關我什麼事?我翻白眼。
“吳邪,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安全?”悶油瓶聲音裏帶著幾分惱怒,“無論凶手是誰,你的存在都太礙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