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段(1 / 3)

麼破學校!一天到晚也不讓學生好好學習,淨想著怎麼拍領導的馬屁!兒子,練操累著沒?”

民華搖頭,母親撫著他的頭對他笑,“今天回家媽給你做紅燒肉,讓我兒子好好吃一頓。”

到家後是一成不變的練琴,母親一邊在廚房裏做菜,一邊聽他的琴聲,不時嗬斥一聲,“刮弦了!”“怎麼停下來了?!”“怎麼不揉弦?!”“怎麼這麼一個小節都弄不明白!”

有時候他想如果帕格尼尼在母親麵前拉琴,也要一驚一乍,手指抽筋。廚房裏傳出紅燒肉的香味,他咽了口口水繼續練習布魯赫G小調第一小提琴協奏曲。這是一首難以產生共鳴的曲子,比起這個他更想拉豐收漁歌或者舒伯特的聖母頌,但後者必須要等到練滿三個小時之後,幸虧今天的作業已經全部完成。

一個小時後晚飯上桌,此時他頸椎已經有些酸痛,下巴也有些發紅。

他的飯碗邊是一小碗紅燒肉,桌子中央擺著一大盤白菜炒蘿卜,母親一邊給他夾菜一邊嘮叨,“紅燒肉放糖放多了,本來你就喜歡甜口的,湊合吃吧。”

累了一天的母親做晚飯也不想多說話,隻是不時給他夾幾筷子菜。除了剛開始夾一塊嚐味道,母親一口紅燒肉都沒吃。

母子倆吃完飯,他想去刷碗,母親把他擋在廚房外,“民華,你去練琴。”

他咬著嘴唇在廚房門口站了一會兒,轉身回屋去了。

三個小時後,民華坐在客廳裏拉一首搖籃曲,拉一段就把琴放下來停一停。若他平時這樣拉琴,一定會被罵。此時母親已經在裏屋睡熟了,淺淺打著鼾,身也不翻一個。他拉了一段,放下琴弓把琴放在另一個凳子上,揉著脖頸和下巴對窗外滿月發呆。

……

二十歲,還記得宿舍樓後麵是聲樂係教學樓,樓前種著幾棵丁香樹,春天時丁香花開的香味混雜著和聲練習的聲音從窗子飄到宿舍中,讓人陶醉。

“喂!小鴨梨!喂!你小子又愣啦?”

民華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夾著琴,拿弓的手垂下,大鼓的手在他眼前揮著。他放下琴不好意思地對大鼓笑笑。

“一到春天就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桃花瘋(春天發作的瘋病)。”大鼓是學打擊樂的,跟他住同一個寢室。

上鋪翹著二郎腿看小黃書的黑管奸笑,“我看是想姑娘了,你聽那幫小姑娘聲音多甜。”

他正把琴裝回琴盒,聽了這話鬧了個大紅臉。

大鼓怪叫,“臉紅了臉紅了!哎呦我說你啊,怎麼這麼羞澀,簡直像個女的!”

他給了大鼓一拳,“你叫我有什麼事?”

大鼓捂著肩膀做萎縮狀,“大人饒命……小的前來稟報咱們明天晚上跟民樂聯誼,不知大人去不去?”

黑管豪情萬狀地摔書,從床上跳下來,“去!怎麼能不去!就衝著琵琶校花的麵子咱爬也要爬去!大鴨梨,你去不?”

大鴨梨是大鼓的上鋪,是學大提琴的,平日寡言少語,自從大鼓進屋一直看書一言不發,這時沉默地看了眼大鼓,“不一定。”

大鼓歎口氣,轉頭問他,“小鴨梨,你去不?”

“我?去。”

大提琴這才回答,“我也去。”

黑管起哄,“咱們寢有多久沒一起出現過了?酷哥大鴨梨,憂鬱王子小鴨梨,還有玉樹臨風天下無雙的本人,明晚不知要迷倒多少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