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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堂課

我得意洋洋。

我給學生們上了多麼精彩的一課啊,Boggart。回想著學生們興奮的麵容,他們課後在走廊裏小聲說的“嗬,Dumbledore終於給我們找了個像樣的黑魔法防禦術教師”——我能聽見他們的竊竊私語,拜我那倒黴的狼人能力所賜——就算Harry 練習時出了點兒岔子,我的這第一次亮相也足可以稱之為圓滿。

特別是Longbottom 先生進行的第一次練習。

在我的提示下,Longbottom 先生成功地讓Boggart變成了穿著老女巫衣裙,麵露迷惑之色的魔藥大師,整個教室裏的空氣都馬上興奮地流動起來。梅林啊,在麻瓜中的工作經曆並不是毫無用處的,如果有人像我一樣知道怎麼給麻瓜做演示,怎樣在一開場就來個小笑話,讓那些坐在椅子上本來麵無表情的家夥馬上笑出聲來,然後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演示上,那麼做個Hogwarts魔法學校的好老師也不那麼困難。

Longbottom 先生至今為止的悲慘一生中最怕Snape教授,不過經過了這一課,也許他在多年以後回憶起他在Hogwarts魔法學校度過的難忘青春期時,能夠若有所思的說:當年多虧了Lupin教授,讓我從摧殘了我的精神,打垮了我的意誌的魔藥大師陰影中走了出來…

我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突然醒了過來,並不是說我從夢中醒來。我確實躺在床上,但還沒有睡著,隻是迷迷糊糊回想著今天白天發生的事,一切看似都很順利,隻是總像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現在我終於知道是哪兒不對勁了。

Snape 教授!

我給學生們帶來深刻啟迪的第一堂課就開罪了那個油膩膩的魔藥大師。消息會傳到他的耳中,斯萊特林的學生們會以斯萊特林的方式告訴他,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是怎麼不懷好意地在Longbottom 先生身旁提示:想想你的祖母,她穿什麼樣的衣服?不,不,你不需要告訴我們,隻需要在心裏想著讓它穿上你祖母的衣服,嘴裏喊著Riddikulus 就行了。

梅林啊,我究竟在幹什麼。本來我可以說:哦,Neville,想想你最喜歡的月亮,是滿月,上弦月,還是下弦月,或者是月食,不,不,你不需要告訴我們,你隻需要在心裏想著月亮,嘴裏喊著Riddikulus ,然後你就把它變成黑藍夜空中的月亮,在薄霧的遮掩下散發著聖潔的光輝,這樣你就能驅趕心底深藏的恐懼,得到無限的寧靜與平和。

我在床上狠狠地翻了一下`身,作為對自己的小小責備。想要孩子們集中注意力的借口是行不通的,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如果Longbottom 先生最害怕的人是Argus Filch先生,我會讓他想象祖母的衣服嗎?不,我會毫不猶豫地使用“哦,Neville,想想你最喜歡的月亮”這個版本。同事間的關係融洽和協調合作多麼重要,我還以為我的麻瓜工作經曆已經教會了我這一點。

才僅僅是第一堂課,我就以一種看似無辜的方式在實質上向Snape 宣戰了。

正是這位魔藥大師負責熬製我的狼毒藥劑。而再過三天就是滿月。

我在擔憂中睡著了。並不全是擔憂,還有一半是冒險的興奮。Severus Snape 會怎麼對付我這個問題讓我憂慮而振奮。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我感到十分疲憊,因為滿月的接近和一宿的夢。我記不太清夢中的情節,但記得我似乎在夢中說:哦,Neville,想想你祖母的內衣…

在月光下

Snape走過來,一言不發地遞給我一個高腳杯。我知道這是狼毒藥劑。

“謝謝你,Severus。”我看著他,臉上帶著輕鬆自信的微笑。

我知道我的笑容是什麼樣的。我天生擁有輕鬆愉快的笑容,而且很多年前,在對著鏡子練習了好幾個星期後,我完美地演繹了“客戶服務代表”所需要的自信。雖然我常常周身透著疲乏,但當我麵帶微笑時,一臉的病容就會煙消雲散。笑容和狼人的敏[gǎn],是我麻瓜職業生涯成功的奧秘。

Snape厭惡地看著我那輕鬆自信的笑容,沒有說話也沒有走開。是的,他要監督我把這劑妙藥一飲而盡。

但杯中的惡心液體令我感到懷疑。它跟我以前喝過的狼毒藥劑不一樣,顏色太深,氣味太腥,而且過於粘稠。我皺了皺眉:“它看起來真苦。”

Snape 開始假笑,“為了某些幼稚的想法而拿自己的職業聲譽冒險,這種事隻有愚蠢的人,或者狼人,才做得出來。”

那麼,他已經知道了Boggart的事。但他是怎麼知道我的想法的?

“Severus, 如果你是指…”

“住嘴,Lupin。”他從牙齒縫裏輕蔑地吐出幾個字。

我仰頭把杯中物一飲而盡。 這幾秒鍾的經曆刷新了我對“難喝的魔藥”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