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的白,刺鼻的消毒水。
這就是我剛剛醒來感受到的,走廊裏撕心裂肺的哭嚎以及沉重的道歉……我明白這裏是醫院。
我記得我是出了車禍,可是卻忘了原因。即使後來警察在我醒後不久對我說是司機酒後駕駛導致事故發生,可我的內心卻十分抗拒這個事實。所有的所有我都記著,哪怕是三歲時差點兒走丟。記憶很完整,但我卻實實在在失憶了,醫生說是因車禍導致的選擇性失憶症。
選擇性失憶症也可以理解為一個人壓根就不想有那段記憶,所以潛意識裏就將那段記憶塵封。所以我很好奇究竟是怎樣的記憶竟讓我如此決然地選擇丟棄,就如同我記得所有的所有,卻唯獨忘了一個人。
“夏夏,我已經辦好手續,今天我們就可以出院了。”
他的柔情裏是一如既往的落寞,哪怕他很小心地隱藏。
他說他叫蘇辰,是蘇鉞的哥哥,同時又是管轄我所在雜誌社的最大boos ——蘇氏企業的當家總裁。
而最關鍵的是我們竟然住一起!,雖然他一再解釋是蘇鉞臨走時拜托他照顧我。沒有絲毫漏洞的說法,可我卻不想接受。我忘不了在我醒來時安寧趕來看到他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的樣子,哪怕安寧從小神經就跳脫的厲害,也從未見她對一個她說不認識的人這般反常失態。
沒錯,安寧說她也不認識蘇辰,這樣的人渣不配她認識。越是這樣我就越肯定我們中間必然發生過什麼,而且還很重要,因為我一直沒對任何人說,我的心很空、很涼……
當我們從醫院裏出來時,才發現原來已經是深秋了。我記得車禍時我還穿著天藍色長裙。也許是我的微怔,讓他誤以為我冷。等我回過神他的外套已然搭在我的肩膀。
“夏夏,你就在這兒等我,我去取車,五分鍾。”
“不用了,我想走走。”
他的聲音有一絲暗啞,卻很魅惑。就像曼陀羅,吸引而致命。
“那我陪你。
單行道裏洋洋灑灑都是各種飛舞的樹葉,一縷縷清風拂過,就如同置身於蝴蝶穀一般。突然感到久違的輕鬆,仿佛我以前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蘇鉞他還好嗎?”我自顧自地找話問道,內心的掙紮使這句話終究從喉底冒了出來。
“呃……挺好的。”蘇辰挺拔的身子陡然一僵,不過他很快便調整了過來。
“那就好。”我低下頭喃喃道,卻再也找不到下一句要說什麼,幹脆就不再開口。
也許是沒有想到我會問到蘇鉞,他剛才明顯有點兒不自在…唔,還有些詫異。仔細想想,也是啊,畢竟我和蘇鉞曾那麼刻骨銘心,如此莽撞地問出來,即便是我也仍會感到臉頰微燙。何況他可是蘇鉞的親大哥,畢竟,算起來,我可是他弟弟的女朋友啊,我記得蘇鉞曾經給我說過,他哥哥不太會和女孩子相處呢。
不過也許我真的是昏迷的時間太長了,對什麼都太過於敏感。
一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