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快叫大夫。”
“叫什麼大夫,吉時快到了,趕緊把臉洗洗,頭發梳了補上妝,轎子快到門口了。”
在一片嘈雜聲中,顧盼睜開眼,看著麵前來來往往的人影,隻覺得頭疼,下意識的用手一抹,滿手血紅。
“姑娘別動。”一個十七八左右的女子按住了她的手,又遞過來一杯茶。
不明所以的喝了下去,顧盼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完全睡過去之前,她發現了不對勁。
那些人,怎麼穿的都是古裝?
半夢半醒之間,隻覺得有人將她撕成了兩半,疼得她哼出聲。
等再次醒來,卻見自己不著寸縷地躺在一張大床上,腰間橫著一隻手臂,側首看去,卻是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
渾身骨頭被拆卸一般的疼痛,讓顧盼意識到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殺意迸發,拿過一旁擱著的玉簪便朝那男人狠狠刺去,手卻在半路被捉住。男人睜開眼,眸中泛過一絲淩冽的寒意,讓顧盼一僵。
“嘿嘿,媳婦兒。”男人傻傻地一笑,抱著顧盼親了一口,眼中帶了幾分癡傻。
顧盼心中一時拿不準,方才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可兩人就這麼赤條條地抱在一塊兒,讓她又羞又惱,將人一推,扯過旁邊架子上的衣裳胡亂裹著,嚴聲喝問:“你是誰?”
男人被推了個四腳朝天,委屈不已。
“燕璋是媳婦的夫君……”
“胡說!”顧盼喝道,把男人給嚇了一跳,怯生生地看著她,不敢再言語。
顧盼扔了件衣裳給他,沒好氣道:“穿上。”
男人聽話地拿過衣服,顧盼趁機打量著這間屋子。屋中的裝飾大氣典雅,不似尋常人家所有,心中不免一個咯噔,難不成,她真的穿越了?
當初參與實驗的時候,的確說過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沒人告訴她,一來就會被人睡了啊。
回頭一看,男人竟拿著衣服,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叫你穿上!”
“不會……”
顧盼隻覺得喉頭湧起一股腥甜:“你是傻子嗎?穿衣服都不會。”
“哇——”男人竟然大哭出聲,“媳婦兒嫌棄燕璋。”
宋長束的哭聲嘹亮,驚著了屋外守著的寸縷,帶著丫頭婢女們推門一看,隻見自家夫人裹著自家將軍的衣裳,而將軍正在床上哭得傷心,連忙上去撫慰。
“寸縷,媳婦兒她、她嫌棄燕璋,她不要燕璋了。”宋長束拉著寸縷的袖角,那叫一個委屈。
“夫人隻是開玩笑的,將軍別當真了。”寸縷一麵安慰著,一麵給宋長束穿好衣裳。見他不再哭了,才帶著眾婢女向顧盼行禮。隻是神色冷漠,讓顧盼心中分外不舒服。
“我問你,他是誰?”顧盼用手指著宋長束,後者癟癟嘴又要哭,顧盼拿眼一瞪,生生讓他把淚水給收了回去。
“主子是昭武將軍,宋長束。”
“將軍?是個傻子?”
寸縷瞪了顧盼一眼,沒好氣道:“兩月前,將軍在戰場上受了重傷,醒來後便這般心性純真。”
“這叫純真?”顧盼隻覺得好笑:“那我呢,我是誰?”
“夫人是季家四姑娘,季瑤宸,月前與將軍有了婚約,如今是宋府的大夫人。”寸縷道,唇邊閃過一絲譏諷,“既然已嫁入了宋家,還請夫人恪守己任,好好伺候將軍,莫要再做出些尋死覓活的蠢事來。”
顧盼這下明白過來,原來這位四姑娘被家裏塞過來給這傻子衝喜,心中不願,又沒辦法阻止,所以選擇了一頭撞死。
沒曾想她前一秒剛死,後一刻自己就穿越過來了,誤打誤撞替她嫁給了這傻子。
“夫人,該去見過老夫人了。”寸縷看出了她對宋長束的鄙夷與厭惡,語氣也變得生硬起來,手中拿著一套淡青色的裙裳,遞給了她。
顧盼拿過,正打算換了,忽見宋長束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看,當即有些不自在,又帶了幾分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