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像小刀子似的戳著他。
饕餮又吃完一盒,望向她:“去哪裏?”
小黃不說話,解鎖手機屏幕,指了指倉庫的地址。
饕餮舔舔嘴唇,將剩餘的餐盒裝在了身上,然後慢吞吞起身,輕鬆推開大門,淡淡地說:“一起。”
小黃不理他,徑直穿過敞開的門扉,繞過饕餮沿著街道向有汽車駛過的大路走。
那邊可以打車。
饕餮隔了一步,不緊不慢走在小黃身後,隨她上車下車,跟她進出倉庫,時不時吃上兩口飯,一路上對其他人或驚豔或好奇的目光視若無睹。
倉庫的員工是普通人類,那妹子與小黃說話時,眼睛移不開似的黏在饕餮身上。
末了,她悄悄對小黃說:“這是你們店裏做吃播的那個長發帥哥吧。”
小黃之前不能說話,對外形象就是白圓的啞巴妹妹,所以她仍裝作口不能言的樣子,輕輕點頭。
小姑娘興奮地追問:“他有女朋友了嗎?”
女朋友?小黃想了想,是指女性朋友的意思吧,小白應該算,那就是有了。
於是,她又點頭。
妹子一腔熱情被澆滅,拉下臉歎了口氣,“果然帥哥都早有主了,輪不上我們啊,不過,他為什麼要來倉庫啊?”
小黃代白圓簽完字,聽到妹子的問題,同樣不解,可能是長期不出門想出來透透氣,小白在店裏待膩了就和店長一起出遠門。
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小黃鬱悶地低頭,結婚之後的小白更難接近了,都怪那隻霸道不講理的老虎。
饕餮不聲不響走到她身邊,輕聲提醒:“該走了。”
小黃抬頭,與她說話的妹子被管事的拉去工作,隻剩她站在原地出神。
她轉身便走。
夏季太陽毒辣,這個天氣走在街上不過五分鍾就會出一身黏汗。路上女孩們均塗著厚厚的防曬,打著遮陽傘。有男朋友相伴的,男生會替女生打傘,像小黃這般不戴帽子不打傘,泰然自若走在烈日下的女生寥寥無幾,
小黃不怕熱,天氣變化與她關係不大,隻需注意穿準確應季衣服就夠了。
忽然,她頭上多了一片陰涼,小黃仰頭,是一把撐開的黑膠底麵的遮陽傘。
她疑惑地看向撐傘的人,饕餮臉上淡然,解釋道:“別人給的。”
不遠處,送他遮陽傘的三個女生望著他們竊竊私語。
“那個女生是店員小姐姐的妹妹吧。”
“難道饕餮和她是情侶?高冷麵癱的男神居然會溫柔的幫妹子打傘,艸,我果然是檸檬精轉世。”
“嗚嗚男神竟然有主了。”
她們聲音壓得極低,小黃還是聽到了,她看一眼饕餮,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卻咽了回去,沉默著繼續往前走。
需要說謝謝嗎,小白說受到幫助要跟人道謝,可她根本不需要幫助,那就不說了。
饕餮臉上閃過一絲失落,餘光觀察旁邊路過的一對情侶,男生打傘,女生親昵地喂他喝水,兩人有說有笑。
哪裏出了問題,難道還需要水?
他在自己的儲物空間找了找,沒有水,倒是有一壇檮杌給的蜜酒,這酒口感似花蜜般香甜,柔柔膩膩的,喝著不痛快,他嚐了一口便再沒動過。
暫且拿它當水吧。
饕餮手指戳了下小黃,將傘塞到她手上,接著淡定地取出至少十斤重的酒壇抱在懷裏。
拿下木塞,醇厚的酒香飄散四方,路人聞到這沁人的甜香,忍不住駐足尋找氣味的來源。隻看一個長發垂腰的俊美男人手擎酒壇,固執地要把壇口往身邊女生嘴裏送。
小黃早就覺得饕餮腦子不正常,如今看來是相當不正常。
她本能地抗拒喝酒,推不過他,幹脆把傘一丟,拔腿就跑。
饕餮捧著酒壇,懵懵地轉向那對情侶,可憐那對男女本隻想停下看個熱鬧,叫他殷殷盯著,大熱天竟然冒出一身寒氣,兩人齊齊看向別處,不敢與那個行事詭異的帥哥對視。
小黃的速度在饕餮眼裏勉強算得上是龜速,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從後麵把人架起來,扛回了雜貨店。
好在他還記得白圓的叮囑,飛行之前隱了身。
省了回程的車費,小黃卻一點都不開心,這人腦疾貌似更嚴重了,而她還不知要獨自忍受多久。
小黃死活不願喝他給的酒,饕餮一陣鬱悶,這還是他頭一回想與人分享食物,盡管是他不愛喝的蜜酒。
一氣之下,他咕咚飲盡了整壇酒,然後發泄似的把酒壇一摔,蹲在店門口不動了。
小黃習慣了他隨手扔垃圾,隻要不折騰自己,隨他怎麼扔都行。
她拎起店裏的掃帚,任勞任怨地清理掉一地殘片,然後把門口堆積的外賣拿進屋子,放在饕餮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