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威廉聳聳肩,神情沒有那麼輕鬆。
林文秋當然能夠理解,虎毒還不食子,老威廉就算是鐵石心腸,親手將兒子送進監獄,隻怕心裏也不舒服,而且,親眼見到子女手足相殘……
“來,一醉解千愁。”
九十六度的白酒,跟酒精沒啥區別。
老威廉剛剛接過來,就被一股辛辣的酒氣刺激的咳嗽起來。
林文秋笑著拍打他的後背:“會不會喝酒啊,老頭兒?”
“沒事沒事。”
老威廉臉都紅了,眼淚都出來了,當然不是害羞,是咳得。
“高度酒要深呼吸,跟喝藥一樣。”
老威廉搖搖頭:“我必須承認,對這個我沒啥經驗。”
抿了一小口,嘴唇都不是自己的了,剛剛泛白的老臉再次紅了,這次是酒精弄得。
林文秋搖搖頭:“看來你是無福消受啊,這好東西,我隻能獨享了。”
林文秋端起高腳杯,送到唇邊,老威廉目光炯炯看著他,看這小子是不是在裝逼。
“戴迪,你回來啦!”
樓梯上響起又驚又喜的聲音。
聽聲音,林文秋就知道是吉爾。
抬頭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吉爾換了裝,穿著一件淡綠的連衣裙,頭發紮成麻花辮,如同一隻彩蝶飄下來。
青春飛揚,活力四射……
目標當然不是林文秋,是老威廉。
吉爾撲入老威廉的懷中,老威廉倒是沒有拒絕。
“戴迪,你回來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嗎,今天真是嚇死我了,我隻怕你醒不過來,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一句話——子欲養而親不待,以後我一定多點時間陪你。”
老威廉歎了口氣:“吉爾,不管你這番是真心話,還是謊言,戴迪都接受。”
吉爾一愣,父親怎麼好像轉性了,以前隻有麵對龍舌蘭,才會展現出如此溫柔的一麵。
仿佛是看出了女兒的疑惑,老威廉搖搖頭:“不用奇怪的,你都當成是人之將死、鳥之將亡吧!”
老威廉的話語中透著一種淡淡的悲哀,烈士暮年。
“戴迪……”
吉爾眼眶一紅,就盈盈欲淚了。
老威廉搖搖頭,端起酒杯,準備再抿上一口。
“戴迪,誰讓你喝酒的!”
吉爾一把奪下來,這完全是一種本能,但若是以往,借她倆膽,她也不敢。
“沒誰,我自己想喝的。”老威廉說。
吉爾瞪著林文秋:“是不是你,是你讓戴迪陪你喝的?”
“不得無禮!”
林文秋還沒說話,老威廉就喝斷了。
“戴迪……”
吉爾的眼中多了一絲委屈,卻不敢違逆父親。
“老頭兒,別嚇壞了孩子。”
林文秋淡淡一笑,“再說了,她也是關心你,不要將好心當成驢肝肺。”
“我看啊,你跟孩子的關係這麼僵,你自己要承擔一大半的責任。”
林文秋補充了一句。
“喂,你怎麼跟我爸說話呢!”
“好啦吉爾。”
老威廉語氣緩和了一些,“都說了,我跟小林是平輩論交。”
“戴迪,你要招待他嗎?”
老威廉聳聳肩:“沒有招待,的確有些失禮。”
“喝酒就算招待麼?”吉爾看著林文秋,“那好,我陪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