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以方九問的人脈,林文秋的資源,在全世界範圍內,征集了整整十天,竟然沒有找到匹配的骨髓。
武薇薇又一次被送上了透析的工作台。
早在十天前,林文秋就給武薇薇服下了雪蓮,然而,武薇薇的精氣神僅僅維持了十天。
麵對透析,武薇薇已經麻木,工作台上的她,眼神呆滯。
林文秋心疼的無以複加,他捉著武薇薇一隻手,一個勁兒說自己沒用。
武薇薇木然地搖搖頭:“哥,這都是命!”
“小薇……”
“哥,我不想留在醫院裏。”
“好,等透析完了,哥帶你出去玩。”
“不許騙我。”武薇薇臉上多了一絲生氣,“我要去香山看紅葉,去八達嶺看夕陽,去……”
“哥什麼都答應你。”
透析室外,王可可死死咬著唇皮。
筱雪以為王可可吃醋,勸道:“可可姐,你別誤會,我哥隻是當武薇薇是妹妹,更多的是同情。”
王可可搖搖頭:“筱雪,你誤會了,我沒有吃醋,我隻是覺得小薇好可憐,她還那麼年輕,花樣年華……我不介意林文秋陪她走完最後的人生。”
“可可姐,你好大度。”
“愛上你哥,不大度也由不得我。”
兩小時後,透析結束,拔出粗針頭,兩腕都用橡皮管紮住。這是為了讓針眼凝固,但是幾乎阻斷了流向雙手的血液,很快,武薇薇一雙手變成了紫褐色,她痛苦的皺著眉咬著唇,好幾次想要拿掉橡膠管。
四個小時後,血管凝固住了,武薇薇迫不及待地說:“哥,我們走吧。”
林文秋給方九問打了一個電話,方九問先是長長一歎,接著說道,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保暖,千萬不能感冒,以武薇薇如今的身體狀況,一個小感冒都足以致命。
林文秋抱著輕若羽毛的武薇薇,將她放在大切諾基的副駕駛位上,看了看時間,不過是上午十點,然後啟動了車子,直奔香山。
韋索和他的小弟,分別駕駛者奔馳房車和蘭德酷路澤,緊隨其後。
來到景區,韋索買了票,林文秋背著武薇薇上山,他們沒有選擇乘坐纜車。
一路上,武薇薇被香山紅葉的美景深深吸引著,打動著。
“哥,你說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紅葉?”趴在林文秋的背上,武薇薇輕聲問道。
“我想,因為很豔麗,很壯觀,就像燃燒的火。”
武薇薇搖搖頭:“因為秋天才紅,總是在生命的盡頭,釋放出一生最最豔麗的光芒,就像夕陽一樣炙熱。人總是傷春悲秋,或許是感懷,或許是想留住什麼,因為紅到了極處,便會枯萎凋零。”
“我還第一次聽人這麼分析。”林文秋說,“不過,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道理。”
“人在經曆生死輪回之際,總會有些感悟。”
“小薇……”林文秋毫無底氣的發誓:“哥哥一定會讓你沒事。”
三個小時,林文秋背著武薇薇走到香爐峰,然後乘坐纜車下來。
韋索一早買回來快餐,等林文秋他們下來之後,立刻開動。
武薇薇沒有一點兒胃口,隻是喝了幾口純甄純奶。
大夥兒吃完之後,武薇薇提議千萬八達嶺。
一行人趕到八達嶺,已經是下午五點。
這一段城牆距離不長,很多名人都來過,包括喬丹,包括劉天王。
林文秋背著武薇薇拾階而上,踏步很窄很陡,不過對林文秋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或許是因為周內,城牆上遊客不多,同時,有不少做生意的小販,有的賣小工藝品,有的賣飲料零食,還有給遊客拍照的。
看到琳琅滿目的戲服,武薇薇表示要跟林文秋合影。
林文秋自然無不應允,武薇薇一共穿了四套衣服,唐裝、和服、軍裝、花木蘭裝。
到了烽火台,正好夕陽西下,武薇薇讓林文秋將她放下,她挽著林文秋的胳膊,兩人坐在台階的邊緣,看著慢慢西沉的落日。
“哥,人生真的好短暫,小薇好想一直這麼跟你坐下去,看每一天日升日落。”
“這個要求不高,哥答應你。”
武薇薇自嘲的搖搖頭,靜靜看著林文秋:“哥,我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謝謝你,謝謝你在我最後的日子裏,寸步不離的陪著我,有你的衣帶漸寬終不悔,為我消得人憔悴,小薇知足了。”
“傻丫頭,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你怎麼能隻考慮自己,你知足了,可是哥沒有,哥絕不放你走。”
“哥,你看,夕陽多美。”
“是啊,我都沒見過這麼美的夕陽。”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雖然近黃昏,夕陽……小薇!”林文秋一聲大叫,武薇薇竟然靠在他的肩頭睡著了,而且,她的脈搏極其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