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淚滑出眼眶,跌碎在武薇薇蒼白卻依舊精致的俏臉上。
武薇薇離開了林文秋的唇,緩緩睜開微紅的眼睛,抬手拭去林文秋眼底的淚痕。然後,她依偎在林文秋懷中,兩人十指相扣。
“林大哥,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嗎?”
“當然,你呀,那時候就是一個小太妹。”林文秋麵露緬懷之色。
“爸爸是道上大哥,我就應該是個太妹啊!”武薇薇理所當然地說道。
“因為你我還跟李強飆車,我哪裏懂車?”
“可是,你還是贏了,是你救了我和陳雪。”
“沒想到你跟陳雪竟然是……”
武薇薇在林文秋的胸口捶打一下:“我們是鬧著玩的好不好!”
“如果我沒有介入你的生活,或許你們就不會遭遇車禍,你的浩南哥就不會死,武哥也不會憂思成疾,鬱鬱而終。”
“哥……”武薇薇搖搖頭,仰望著林文秋:“如果沒有遇到你,我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老天爺為什麼不讓我早些遇到你,我為什麼那麼傻,總以為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我要是知道我的生命所剩無幾,我一定一直一直膩在你的身邊,就算你趕我,我也不走。”
“小薇……”林文秋緊緊擁著武薇薇,不停給她拭淚,而林文秋自己,隻有不停的眨眼睛,方才能夠止住奪眶而出的熱淚,“從今天開始,哥哥永遠永遠陪著你,我們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你膩了,我也會像一條跟屁蟲一樣跟著你。”
“那咱們拉鉤。”武薇薇仰臉笑道。
“好。”林文秋心如刀割。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兩人一起,輕聲說道。
“真是遺憾……”武薇薇深深一歎,閉上了眼睛,一隻手滑落下去。
“小薇,醫生!”林文秋大叫。
武薇薇被送進手術室,林文秋站在外麵,一下一下用腦袋撞牆,牆皮染上了血色,腦門破了皮,腫起一大片。
兩隻胳膊同時被人拉住,回頭一看,是筱雪和王可可。
林文秋並不知道兩人跟著回來,也無心過問,隻是疲憊的閉上了雙眼,緊跟著身子一軟。
“哥。”
“林文秋。”
二女驚呼出聲。
兩個女孩扶著林文秋坐在不鏽鋼椅子上,林文秋緩緩睜開眼睛,一邊流淚一邊哭泣:“我沒用,我救不了小薇,我對不起武哥,更對不起小薇。”
“哥,你別這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小薇也不想看到你這樣。”筱雪哭道。
王可可說:“林文秋,在我眼中,你一向是個樂觀積極、無所不能、不可戰勝的人,這也是我愛你的原因,可是現在,你怎麼變成了這樣,事情難道已經到了絕望的地步,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是啊,哥,我聽說,換骨髓可以治愈白血病,龍陽市醫療條件達不到,咱們可以去北都。”筱雪緊跟著說道,“人可以放棄一切,唯獨希望。”
“你們說的這一切,我都知道。”林文秋擦了擦眼角,“你們應該知道,我也是一名中醫,小薇的情況我很清楚,真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危急關頭,我……”
王可可道:“所謂醫不自治,關心則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說不定就能豁然開朗。而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沒辦法,不代表別人就沒有辦法……”
林文秋抬起臉看著王可可,默默點頭:“沒錯,我不能輕易放棄,我必須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那麼最後……我也,我也無愧於自己。”
說罷,林文秋去了院長劉墉的辦公室。
“小林來了。”劉墉給倒了一杯水,“小薇的情況很糟糕,目前,即便得到配型成功的骨髓,隻怕也不適合進行手術了。”
“劉院長,還沒有合適的骨髓?”
劉墉搖搖頭:“小林,我有件事不大明白,當初耿秀琴的腎癌,你不費吹灰之力就……”
林文秋扶額,痛苦地搖頭:“我不是神,我束手無策,我無能為力!如果可以,我願意一命換一命。”
劉墉一陣錯愕,還是黯然搖頭:“沒有匹配的骨髓,還是沒有。”
武薇薇被搶救過來,脫離了危險,但是,身體更加虛弱,一天裏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
一次次的穿刺,林文秋總是將手掌塞入武薇薇嘴裏,哪怕被咬的再深,也抵消不了他心中的痛。
每次過後,林文秋都會表揚:“小薇好勇敢。”
武薇薇搖頭:“哥,真的好痛,痛入骨髓,如果沒有你陪在身邊,我早就放棄了。”
武薇薇睡著後,林文秋就動用一切資源,聯係所有可以聯係的人,一方麵尋找骨髓捐贈者,一方麵尋訪名醫甚至偏方。
林文秋並非病急亂投醫,他本身對醫學藥學都有一定認識,所以當然不會胡亂相信任何名醫,也不會胡亂用藥。